“审问?”肥头监院立刻听懂:“你是官府的人?”
这时又有几名骑手从门外来到,为首一名身穿红衣的绝美胡姬,众僧见了都移不开目光。
“内侍省查案,所有人不得离开!”阿芙现出鱼符勘合,随即挥手示意,寺门外众多人手鱼贯而入,其中几名轻功高手纵身跃上屋顶,居高临下监视各方。
肥头监院听到这话,猛地一惊:“内、内侍省?!”
“怎么样?害怕了吧?”程三五嘿嘿一笑,甩手将他扔开。
在长青提议彻查定州一带寺观等地后,他们一行人便马不停蹄,在定州境内四处查访。
除了由长青勘验有无法术施用的痕迹外,阿芙也命当地内侍省密探调集人手,搜集净光天女过往所有动向。各处寺观僧道但凡曾与之往来,几乎都要被施刑审问,务求查明净光天女及其幕后主使。
至于这处永宁寺,也是早早被列入亟待查证的寺观之一。
可由于永宁寺乃本朝太祖降诏敕建,而且经过百余年发展,俨然成为河北道一等一的高门大派。寺内武僧数百,其中不乏高手,寺外田庄连绵,庄丁数千、奴客过万,定州刺史也不敢胡乱招惹。
这些身份对于内侍省而言不值一提,照样可以随意捏圆搓扁,阿芙干脆放任程三五率先撞门硬闯,强行挑起事端,不论他们跟净光天女有没有牵连,也能更好施加逼迫。
此时永宁寺主持和一众监院、知事纷纷来到前院,转眼间两三百名僧人出现在眼前,大半手持棍棒,气势汹汹,不容小觑。
“哟,人挺多的嘛。”程三五翻身下马,用刀背敲着肩膀,神态散漫。
就见对面身披袈裟、形容威严的主持迈步走出,合十行礼道:“贫僧观明,不知上使前来,有何贵干?”
这观明主持语气不卑不亢,气息身长、步伐有力,开口问话不用叫喊,声音传来却逼得人双耳隐隐作痛,足见内功之深,比起方才那一身酒肉气味的肥头监院要高明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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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河北有妖人煽动百姓作乱,各处寺观僧道都要接受盘查审问。”阿芙驾马上前,不留情面道:“你们将寺内所有人叫到此处,否则治你一个私藏兵杖、收容贼寇的罪名!”
阿芙眼光何其毒辣,她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就发现这两三百僧人中有几个面带刀疤、凶相毕露之辈,绝不是武僧之流。这种大庙收容强盗贼寇,必要之时用来干脏活、下黑手,早已司空见惯。
观明主持神色凝重,他自然清楚内侍省非是寻常官府衙署,强硬顶撞只怕不会有好结果,于是神色缓和道:“既是审问,岂可轻忽?众人群聚恐有不便,上使不妨先到佛堂品茗,我命人召集寺内弟子,并带来度牒簿册,让上使逐一查问,如何?”
“不,没什么不便。”阿芙淡淡一笑:“你派人去叫,将所有僧人带来此处就是,我自有安排。”
观明主持无可奈何,只得回头安排。不出片刻,陆续又有几百人来到前院,其中还包括许多未剃度的杂工苦役。
“上章君,我们在寺内后院发现数十名女子。”一名绣衣使者赶来禀告,声音响亮,让在场僧众都听见了。
此言一出,观明主持合十闭目,听之不闻;那些肥头大耳的监院们神色尴尬,无言以对;其余僧众或是嫉妒、或是冷笑,竟无几人有羞愧之色,想来对此情形早已了然。
“你们这庙里过得日子还不错嘛。”
程三五话还没说完,高处忽然有绣衣使者高呼示警:“前方何人?速速停步!”
阿芙闻言,示意程三五:“去看看。”
“好嘞!”程三五笑了一声,身形飞掠而起,脚下踩着光头借力腾空,几步便来到呼声传来之处,轻松拦住意欲奔逃的五人。
“你们看起来,不像是永宁寺的和尚啊。”程三五晃着手中横刀,看着一脸错愕的大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