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城因为每日早晨必须先到文华殿找太子殿下刷脸,所以还是从东安门进入。途径东安门时,干城问守门的军士道:“这几日可有人给我送过信?”
正好这一日当值的是收到王沚熙信件的几个军士。于是带班的小旗官说道:“萧大人,前些日子确有您一封信。但是信已被文华殿的当值的姜公公拿走了。”
干城看到信有了着落,便去找姜公公。姜公公也是一脸懵逼,反问道:“郡主没将信交与萧大人吗?”
干城问道:“哪位郡主?”
姜公公说道:“能到文华殿的郡主只有一位。你不比杂家清楚?”
干城顿时凉了半截身子。按照锦绣郡主性子,十有八九这信已被她拆了。到了下午干城一问郡主,才知道自己的信已被太子妃收藏。而且此信内容已经传到吴贵妃手里,眼下估计陛下也已经知道了。干城心中一紧,但又不好发作。只好问郡主道:“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锦绣郡主清了清嗓子,竟然一字不漏的将这封信背了一遍。干城只觉脸上热辣辣的,常山王和恒山王听后又都跟着叹气。恒山王问道:“仪卫副,令祖父到底对静宁侯家有过什么恩?”
“救命之恩。”干城说道。
恒山王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又问道:“金川伯如何救过河阳侯全家?”干城便将之前祖父在河西营救周国舅等人的故事说了一遍,不过单单隐去三生和尚一事。他清楚凡人遇见神异之事是皇家的忌讳。
恒山王一跺脚,说道:“静宁侯这说的是人话吗?办得是人事吗?”
常山王也跟着摇头说道:“静宁侯实在狂悖,竟敢妄议太祖皇帝。”
锦绣殿下眼泪汪汪说道:“干城。王湄熙虽然得罪过你全家,但她十分可怜。最后她也悔过了,你能不能把她的坟迁到玉州?了却她的遗愿,让她魂有所安?”
干城叹道:“这倒无妨。毕竟她名义上也算是吾家祖父母的养孙女。不过郡主殿下,这封信是如何流出宫外的?”
三位殿下一愣,锦绣殿下颤声说道:“这怎么可能?信明明在吾的母妃手中保管。”这封信毕竟事关王沚熙的闺誉,这要传出去如何了得,所以郡主也十分害怕。
恒山王偏着头想了想,说道:“是不是母妃将信誊录后交给吴贵妃的过程出了问题?”
郡主颤声说道:“这事倒是有。母妃说要誊录两份。我还叮嘱母妃誊录时要隐去地点和人名。”
干城现在基本已经猜到,问题一定出在誊录信件的太监身上。常山王正好想学习审案。干城便将审理此案的要领与常山王一一交代。随即两个负责誊录信件的太监拉来给常山王审讯。两个小太监自然抵死不认。干城则在一旁拔出鸿裁剑看了又看,擦了又擦。两个小太监顿时被唬得直哆嗦。现在宫里好多人都知道干城当街抽了邺城公世子宋前,还让宋前赔了许多银子。此事只有周王和周王妃还被蒙在鼓里。他连周王妃侄子都敢抽,若是杀个不入流的太监那还叫事?
常山王一挥手,干城便将一个年长的太监拖死狗一般拖走。常山王继续审问眼前年幼的小太监,问道:“你若还不从实招来,本王就将你碎尸万段!”
小太监满脸是汗,颤抖着说道:“奴才不知。”话音未落,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又是两声。很快干城就拎着血淋淋的宝剑转了出来。
常山王忽然大喝一声道:“大胆的奴才到底收了元汉臣多少银子?”小太监看到干城宝剑带血,以为自己的同伴已被处决,早已吓得惊慌失措。又听到常山王问到元汉臣,便以为事情彻底败露。于是他叩头如捣蒜,大喊:“奴才该死。是奴才把王沚熙写给萧大人的信卖给了元汉城。”
常山王又问道:“卖了多少银子?赃银现在何处?”
小太监此时已经彻底崩溃,只得一一从实招来。常山王派人将脏银起获,又让小太监在口供上画了押。不过干城并没有杀年长的太监,只是打了他几下。宝剑上的血也只是事先准备的鸡血而已。常山王带着花押后的口供,又单独提审年长的太监。很快两份口供到手,干城连忙拜谢常山王。常山王笑道:“仪卫副不必谢我。今日若无仪卫副指点,怎能如此顺利审清楚案情?”
干城连忙谢道:“王爷谬赞。王爷审案时,臣只不过按照王爷的指示行事而已。臣何来指点?”
三位殿下大概明白干城的意思。干城的意思就是,我并没有告诉常山王应当如何审案。常山王天纵英明,尚未成年就能独立侦破案件。此事若能流传出去,必然有利于常山王争储。这是一个天大的人情。
干城拿了两位太监的口供和誊录信件的手稿,就直奔元汉臣的住处。元汉臣实乃京师娱乐圈中的顶流。他以一己之力组织了一个琼京书会。这个琼京书会其实就是大晏京师中的写手网络,元汉臣则是该书会的实际控制人。他经常组织京师写手开展形式多样的作品竞赛和评比,然后向勾栏艺人推荐高质量作品。元汉臣非常有商业头脑,他在这种写手与勾栏艺人间的勾兑中成为大赢家。自这位元汉臣科考失利,投身戏剧创作近二十年中,他家仅良田就已有了一千多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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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城来访,着实让元汉臣吃了一惊。干城现在虽不敢说是京师中的顶流,但他与秦源的三局对弈已是天下皆知。元汉臣迫于干城的威名,也不得不亲自到街门前迎接他。二人见面便是一通互赞。二人落座后,元汉臣问道:“不知萧大人今日为何光临寒舍?”
干城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我家扶云乡君对元先生的《误终身》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