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干城应邀接受陕西布政使宴请这一晚,钦天监监正郭守尧匆匆忙忙紧急前往陛下寝宫。不久之后陛下面色凝重的与钦天监监正从寝宫中走出。几人抬眼仰望星空,只见西面的天空中一轮明亮璀璨的上弦月高悬在幽暗的夜空中。在上弦月下方依次是光亮如鸡卵大小的木星和金星。此时的夜空中上弦月与木星和金星几乎连成一条直线。陛下脸色异常冷峻,问道:“郭监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守尧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启禀陛下此乃金木和月之象。根据前代记载,这种天象是刀兵和旱灾之兆。”
陛下沉吟片刻后,笑道:“刀兵之兆没什么,现在我朝就要对西戎用兵。至于旱灾嘛也没什么。这些年都是丰收,各地的粮仓堆积如山,就是连续闹上三年灾害,也不至于有大的饥荒。”
陛下身边的秉笔太监问道:“郭监正,你说这种天象主刀兵。那到底是什么刀兵之事,胜负又当如何?”
这位太监说完,陛下也面带疑问看向郭监正。
郭监正道:“木主东,金为西。不过近几日金、木二星往复来回,臣也说不准是东方胜,还是西方负。”
郭监正此话一出,众人的情绪瞬间跌落冰点。
陛下思虑片刻道:“还是快去问问舅父吧。”众人立刻跟随陛下出了紫禁城,奔太液池边的茶室去了。
与此同时,在玉州静谧的夜色中,郑德音正略微颤抖着抬首仰望诡谲的夜空。又过了一会儿,紫葲、朝兰、吴佩佩和暮烟也来到德音身边紧张的盯着神秘的星象。只有萧青梁拽着德音的一只手不停的甩动。
几个女人看了好一会儿高悬夜空的诡异星象,忽然紫葲略带惊慌的问:“这、这天上的星星到底怎么了?”
德音摇了摇头。吴佩佩已然乱了分寸,急切的问道:“老爷不会有事吧?”暮烟平日话最少,此刻已经开始低头垂泪了。
忽然在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母亲,您这是看什么呢?”
德音看到是长子青栋,便颤抖着指了指夜空中奇异的星象。青栋脱口而出:“这是金木合月。”
德音急忙问道:“老大,你可知这是什么征兆?”
青栋歪头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可以问问太爷爷和太奶奶。”众人一听这话,连忙簇拥着德音去隔壁找金川伯夫妇。
此时金川伯夫妇整与两个丫鬟一起打牌。却不成想,自己孙媳妇带着一众妾室和孩子深夜来访。
老太爷跟着两个曾孙子出了屋,然后看向夜空。金川伯待看清天上的星相,立刻拉住高河乡君就要回屋继续打牌。德音等人连忙请教金木合月到底是何征兆。
金川伯无奈的说道:“孙媳妇,你别大惊小怪的。这有什么,天上的星象咱们能看见,西戎人也能看见。要是这种星象预示胜利,西戎人一翻书也会知道这是胜利的预兆。合着西戎和我们都能打赢,这怎么可能?所以星象和算卦一样不靠谱。你们都听老夫的,该回去抱孩子抱孩子,该绣花的绣花。”
熟料金川伯话音刚落,紫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道:“老太爷,干城他不会有事吧?”她这么一跪,吴佩佩等三位姨娘也跟着跪下了。
老太爷连忙让身边的丫鬟仆妇去搀扶。毕竟朝兰与暮烟都已经怀孕。跪时间长了,要是小产可就麻烦了。众人一片手忙脚乱后,老太爷才缓缓说道:“星象跟打仗没关系。打仗能不能赢,一看钱粮是否充裕。眼下朝廷国库充盈,钱粮上肯定不会出问题。二看情报准不准。朝廷为收复西域,数十年间派往西戎的探子不计其数,相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三是军队的装备训练。我听老五和干城说京军平日练兵没有丝毫松懈。再者论装备,哪个国家比得过我朝?所以大伙不要忧虑,干城不会有事的。”
德音和众姨娘听罢,顿时松了一口气。紫葲与暮烟也破涕为笑。
忽然金川伯又干咳一声道:“当然啦,打仗最关键还是要看带兵的将领。”说罢金川伯沉吟良久这才又要拉着老太太回屋打牌。
老太太狠狠在金川伯胳膊上掐了一把,怒道:“你个糟老头是不是得了健忘症?大半夜说话说半截,还让不让大家睡觉。”
金川伯一跺脚道:“现在朝廷的这些都督、守备、总兵都是些后生晚辈,老夫怎知他们打仗行不行?老夫就知道干城打仗还凑合。”
此话一出,老太太气的骂街,德音等妻妾急得直哭,萧青栋趁机起哄。在一片吵闹声中,金川伯又一跺脚,大吼道:“都别闹了。老夫想起来了。”
德音急忙一边抹泪,一边关切的问道:“祖父,您想起什么了?”
金川伯这才说道:“要说我朝第一名将非孙媳妇的伯祖父——西海老郡王莫属。如今有他在陛下身边参赞前方军务,想必此役我军即便不能取胜,也能够全身而退。”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向金川伯夫妇到了谢,回房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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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皇城太液池畔,急匆匆赶来的皇帝一行人,只见一位老僧手拿佛珠,正独自仰视夜空。
陛下见状连忙快步上前,轻声问鉴慧大师道:“不知舅舅以为此等天象是何征兆?”
鉴慧法师收回目光,双手合十向皇上行礼道:“陛下,《易》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已。老僧以为木为震,金为乾。如今木星在上,金星在下,如此就是上震下乾“大壮”之卦。”
郭监正问道:“那这轮上弦月呢?”
鉴慧法师抚须道:“月既是太阴。如今太阴不满,又在木、金二星之上,这表明大壮卦顶部的上六爻为变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