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的冬天都不算太冷,熊津江上游河段尚未结冰,只是偶尔还能看到漂在江上的浮冰。船上的一众将士十分亢奋,纷纷议论着下一次战斗中能积累多少银子。
泰宁手下爱发牢骚的小兵十分兴奋,因为这次他跟随郑德贤的骑兵部队攻击敌军侧翼收获颇丰。他与伍长泰宁精准配合连砍敌首十一级。泰宁将三个首级分给了小兵。小兵十分开心,又发牢骚道:“熊津江口如此重要的位置,白吉藩国王也不多派些军队前来驻守。害得老子只砍了三级敌首。”
他的话立刻引来一众哄笑。之前的老兵大笑道:“你不是说稍有差池就回不去了吗?”
小兵瞪着眼嚷嚷道:“有钱挣,哪里还着急回家?”
船舱中又爆发出一阵哄笑。老兵笑道:“有了银子打算回家怎么花?”
小兵顿时喜笑颜开道:“回家给爹娘盖上一套大院子,再卖上两亩地,然后再娶上新媳妇。让爹娘住正房。我和媳妇主东厢房,以后有了儿子让他住西厢房。”
老兵又挑逗小兵道:“你这银子不够花啊!”
小兵问道:“如何不够花?”
老兵笑道:“你有了女儿不是还要盖新房?到时候你哪里还有银子?”
小兵顿时无语。又一位老兵说道:“要不你生了闺女给我家做童养媳?”
“呸!也不看看你家傻儿子什么德行!”小兵怒道。
几位老兵顿时又是一阵哄笑。几个老兵对视一眼,然后勾引道:“既然银子不够花,不如咱们几个玩上一把。”
小兵又是瞪着眼问道:“怎么玩?”
老兵说道:“咱们耍骨牌,比点数大小如何?”
小兵正犹豫间,就听老兵又说道:“爱玩不玩,咱们老哥几个耍起来。”
“五十两全压上,你们敢不敢跟?”
“我跟。赢了翻倍!”
小兵终于忍不住,高喊道:“我跟五......。”
小兵话还没说完,便被伍长泰宁揪住脖领,一把甩到门口。小兵被摔得满嘴是血,他略带埋怨地看着泰宁支支吾吾道:“大哥,您这是干什么?”
泰宁怒目圆睁,喝道:“从来都是十赌九输。你拼命赚来的银子打了水漂如何回家见爹娘?”
小兵擦了一把嘴边的血渍,爬起来低着头返回自己的铺位。他这才发觉刚才被几个老兵套路了,心中不禁暗自庆幸被自家大哥拉了一把。
按照以往干城的治军手法,绝不会允许属下赌博。不过他现在根本顾不上管这些琐事,一门心思考虑如何打好下一仗。他举着一盏纱灯俯身仔细看着眼前的地图,眉头拧成一团。干城早有盘算,眼下白吉藩的主力尚在,如果贸然强攻泗沘城绝非明智。新罗半岛三国之间的战争绵延多年,三国都将首都经营得固若金汤。这座泗沘城就建在高地之上,再加上十余万兵力防守,凭干城的三万兵力强攻泗沘城绝无胜算。最佳的方式就是在野战中一举歼灭白吉藩主力,再强攻泗沘城方有胜算。同时还要想办法迟滞倭国的援军,防止我军攻城时倭国的援军赶到。不过泗沘城中的白吉藩主力若是不出战该怎么办?还有就是到底用什么法子可以迟滞倭国的援军?
看了半天他也没有头绪,便将钟侯和姜士祯找来商议。钟侯建议:“咱们还是按照以前的打法,派出小股骑兵向泗沘城守军挑衅,然后引诱其主力出动。”
姜士祯不屑道:“人家要是乱箭射退你的挑衅部队,坚壁不出怎么办?”
钟侯挠了挠头,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干城问道:“姜兄可有什么办法?”
姜士祯笑道:“依我的想法就是给白吉藩国王送去一套女装。骂他们国中没有一个是爷们。”
钟侯击掌笑道:“妙啊!当年诸葛武侯就是如此挑衅司马懿的。”姜士祯得意地捋这胡须笑道:“那是自然。”
干城看着姜士祯自吹自擂的样子,依旧眉头不展。良久他才说道:“可是司马懿并没有中计。”顿时几个人沉寂下来。干城这才继续说道:“想要激怒白吉藩国王,关键是要抓住他的痛点。”
随后三个人对此发表了激烈的争论,差点没动起手来,不过还是不得要领。
最后三个人各自回到座位上生闷气。恰在此时,萧青梁端着一碗鹿胶牛乳走进干城的船舱。干城看到穿着一身肥肥大大军装的萧青梁,耐住性子挥了挥手道:“把东西放桌上,赶紧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