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干城并没有率军进城,仍然率领大军驻扎在扶余城外。入城的只有秋水假扮的宝临翁主。
当然宝临翁主也不是一个人入城。干城将麾下两万白吉藩、倭国、新罗以及少量扶余俘虏组成的外籍军团重新编组作为扶余王京的卫戍部队。同时又调拨三千余精兵作为秋水的近卫,卫队长则是突击提拔的泰宁。
泰宁长期跟着青梁渗透扶余敌后,学会了不少扶余语。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干城有意撮合泰宁与秋水。自己终究不可能在此地常驻。以后秋水一个人面对扶余重臣与豪强时,没有一支靠得住的精兵是万万不能的。
就在干城布置妥当,优哉游哉之际,有小校来报:“郑德贤将军求见。”
干城深深皱起眉头,暗想郑德贤不好好在冬比忽驻扎,跑到这里做什么?不过他还是一挥手,示意请郑德贤进来。
只见帘笼挑起,郑德贤带着一位女子款款走了过来。干城一怔,怎么良德女王也跟过来了?
良德女王见到干城也是一愣。只见眼前的干城披散着头发,坐在一张圈椅中,怀中还抱着一个暖炉,脚下也没穿鞋,只将双腿搭在一个绣墩上。侍女碧玉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正认认真真给他捏腿。
良德女王从没见干城如此放松的样子,楞了一会竟然笑道:“今日佳人与将军相伴,看来小王是有些唐突了。”。
干城瞄了一眼郑德贤,心下顿时明了。这一定是良德怕自己不接见她,这才冒郑德贤之名,突然来访。干城连忙起身笑道:“吾闻曹操被发徒跣以迎许攸。今日末将也被发徒跣以迎殿下。”
干城一边说着,一面穿上靴子。碧玉瞪了良德一眼,随手将干城的头发完成一个纂,随后扣上一顶皮帽子。
干城将良德让到上座,然后命帐下军士搬来一个小桌子。随后碧玉烫了两壶酒,端上几碟点心。干城又与良德女王推让一番,良德女王才步入主座。
干城一落座,便戏谑道:“德贤,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殿下来访,你也不提前支会我一声。搞得连一点像样的菜肴都没有准备。”
良德女王连忙接过话头道:“是小王不让德贤告知于将军。将军切莫归罪与他。”说完话,竟然用温柔的目光看向郑德贤。全然不似之前那般凌厉孤傲。
干城连忙赔笑道:“殿下顶风冒雪,还是先饮一杯热酒暖暖身子。”说罢,亲自为良德女王斟酒。
良德女王不紧不慢,先是吃了一口面前的肉脯,这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一边赞叹好酒,一边瞟向一旁的郑德贤。
一声不吭的郑德贤方才说道:“姐夫,扶余到底是留还是废?”
干城心中暗笑,原来良德是来抢地盘的。干城心中早有打算,于是笑道:“朝廷的意思是择险要之地设置州郡,至于留哪块,放弃哪块,本帅还未与兵部议定。既然殿下来了,正好本帅也想听一听殿下的意思。”
良德没想到干城将球直接踢给了自己。良德试探地问道:“那扶余国是废还是留呢?”
干城一本正经道:“兴灭国,继绝世。是本朝的一贯的原则。诛逆臣,复正统。更是我军一直坚持的宗旨。如今宝临翁主尚在,我朝如何会废掉扶余国?”
良德女王嫣然一笑道:“大帅,扶余国虽灭,然扶余豪强尚存。若是朝廷大军班师还朝,小王恐这些豪强又要作乱犯上。”
干城一摆手道:“那自然不会。征东将军府仍然要保留。不过驻军肯定要减少。”
良德明显轻松了一些。不过她又叹息道:“将军为扶余之地减税,我新罗百姓人心惶惶,都想着跑到扶余避税呢。”
干城心下明了,感情良德女王除了来要地盘,还打算打秋风。不过干城也有自己的打算。如今半岛战事已经结束,朝廷早晚要将自己调走。与其给下一任征东将军留下巨量的钱粮,还不如送个顺水人情。
于是干城慷慨地一挥手道:“无妨,本帅每年给殿下拨三十万石粮食,而且是连续三年,如何?”
良德女王大喜过忘。似新罗这等小国,每年有二十多万石粮食就完全可以覆盖全部支出。也就是说良德有了这些粮食,完全可以实现新罗三年免税。若是节俭一些,恐怕还会剩下不少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