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兰德,艾绮丝街,9号旅馆门前。
“咚咚咚……”
已经成为“阅读者”途径序列6“博学者”的齐伯特.利索斯,不知第几次敲响那扇熟悉的大门。
晋升后,他来到过这里好几次,然而却连侍从的身影都没见到过。
虽然他不会像真实经历这些的人一样着急,但他很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不住这个常住的旅馆,是逃避熟悉的人,还是为自己晋升的下一步做好准备?
作为侦探他很欣赏前者的故事性,不过在“博学者”眼光看来,似乎准备半神仪式更合理。
“请跟我来。”
还在思考的齐伯特.利索斯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想法和猜测,然后有些犹豫地跟着轻声细语的老侍从,越过门槛,进入了大厅。
整体还是令人有些怀念的长桌围成一圈的场景,而各个位置除了正坐在上首的老者本人,其他都空空如也。
“坐下吧。”
“不必了,‘光‘先生,问个小问题,很快便走。”
“坐下吧,”这位老者没有佩戴面具,淡金色的长发下是一张健硕的苍老面庞,他目光温和,举止有礼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
不等这位老侦探有所回答,“光”先生很快做出了解释。
“要说为什么这么做的话……算是,为了‘光‘。”
“我的女儿生前一直以我为耻,死后我才敢再抱一下她,给她一点温暖,一点……爱,想必,她们也是这么痛恨我的。”
他翻阅着自己的日记,渐渐翻到了最后几页上。
“我没什么可以辩解的余地。唯一我可以确定的是,约翰,皮埃尔,夏尔都是我亲自杀死的,没有受到任何可能的操控,没有人指使我。”
“贝里的断腿是一个意外,他原本就不在我的弑杀名单之列。当然,这小子逃过一劫实在算是好事。”
齐伯特.利索斯的眼睛皱了起来:“就这些么?”
“所以,您还是没有提到为什么这么做。”
“光”先生笑了,笑得有些勉强,又有些奇怪。一般人都是打个哈哈过去,而他则是嘴角一直上扬,将脸孔逐渐挤压在了眼睛旁边,露出眼角的皱纹,像是一个正在努力取乐他人的小丑。
“我一开始就说了,为了‘光‘啊,”他收敛笑容,激动地道,“为了让灾难不再重演,我必须活到这个时代。”
“抱歉。”这位“博学者”很谨慎,不愿意激怒对方,“灾难是什么?三十五年前的特里尔大瘟疫?会在贝克兰德发生么?”
“是的,这是必然的。”眼前的“光”先生抬头望向了挂在正中的太阳,“永恒烈阳,不灭之光,您是秩序的化身,是契约之神,是商业的守护者。”
他念诵了完整的尊名,然后充满回忆气息地道:“当时我念了这句尊名不下十遍,也没有看到能够解救我们的人。所有人都被卷入了疫病,非凡者也有病死的案例,可他们最后却不得不用‘工业污染‘结束这个话题。”
“那个女人在晋升之后,排出了自己序列5的多余特性,而那个孩子,将在今年年底会让一场瘟疫再一次席卷一个城市,让这些受难者们成为她半神的垫脚石。”
“那个女孩继承了来自她的残酷,”这位“光”先生叹道,“两次,都是在最后一天。如果不出意外,神性,美丽和寿命将成为她的生日礼物。”
“而外面这些人,”他伸手点了几个较为瘦弱的孩子和婴儿,“他们将作为一切慷慨馈赠的价格。”
“王室和教会一定会出手的。”齐伯特.利索斯反驳道。
“前者本就是腐化的象征,而后者,经常被蒙蔽。等到灾难发生时,通常是来不及的,就像三十五年前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即便他们会解决一切事情,我也会出手。”这位“光之祭司”笑着道。
“为何?”他自问自答。
“为了‘光‘啊。”他又喃喃自语。
……
贝克兰德,公墓。
薇尼奥雅等人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碑,看着碑文被刻下:
她是个女人。
托尼默然许久,自嘲地笑了一声,掏出了一份份材料,从他厚实的口袋里面,然后在转瞬之间将他们倒入了一个瓶子里。
“给老大个惊喜吧,在她走之前我们便约定了。当时我说这是个秘密,所以没有告诉惊喜是什么。”
“现在,我来‘还愿‘了。”
瓶子内的液体慢慢变黑,变成了一团暗色的晶莹混合物。
托尼将“解密学者”的魔药靠在了嘴旁,然后仰起头,服下了这瓶魔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