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霍雨浩投来的眼神，赤秋无辜地眨眨眼：“我只是想让你减轻点心理负担而已。”

“不……这好像没有什么用……”霍雨浩诚实地摇了摇头，“不过，这样看来，虽然秋儿你总说一万年的记忆都是重复的森林图景，但还是有一些给你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事情吧。其实我想知道，你有极致之火，难道没有偶尔把猎物烤熟了吃到熟食的经历吗？”

他看起来就像在为了不回忆刚刚的场景而强硬地转移话题。但赤秋只是接上他的话，任两个人的话题来到美食频道上来：

“没有，捕猎的话，首先我以前只食用看中的猎物的大脑，第二是被我盯上的猎物不会反抗只会逃跑，所以很少会遇到需要我发动力量杀死谁的情况。”

“那你来了人类社会后，没有因为饮食问题感到不适吗？你一次都没和我说过。”

“一开始的确稍微适应了一下，但你的烤鱼很好，缩短了这个过程。”说完这句，赤秋又搓了搓手，认真回忆了一下，“另外，凶兽们都能化作人形，你难道没奇怪过吗？越强大的魂兽为什么越追求化作人形。”

霍雨浩递来一个“我很感兴趣请继续讲”的眼神。

“外交需要，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不排除少量人类特别喜欢三个头的藏獒之类的……”听到这里霍雨浩会心一笑，而赤王在遥远的星斗大森林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大部分人类面对体型远大于自己的兽类，或者是能行动的植物，还是会打心底感到恐惧。所以，变成人形更容易和人类交涉，同时也方便行动，占地面积小，这都算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是……”赤秋微微一笑，“人类的姿态更方便做饭！”

“哎？！”霍雨浩惊讶地睁大了眼。这个的确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看到他意外的样子，赤秋心情颇好地眯起眼睛：“不要小看了魂兽吧？不过人类魂师的教材是那样，产生我们永远在生食的误会也不奇怪。有了灵智，自然在情感上就会有追求，舌尖上的感受和其他情感一样，都是重要的。灵智越高，吃到美味的东西就会收获更多的快乐。”

“只不过，我们依然保留了野兽本能，生食也完全不介意。像万妖王那样的家伙，是会拿野果野菜和肉装在一个大木盆里煮汤喝的，似乎还有十几种不错的配方。”

“只不过我们还没弄出调味料，来到人类社会后，最让我惊讶的其实是你们的各种调料和魂导厨具。”

“真想不到……”霍雨浩看着赤秋讲起星斗便有些发亮的眼神，感叹道，“看来我对你们还有很多很多不了解的事。”

“那是因为你还没在星斗大森林真正地生活过吧？”赤秋说，“最多也只停留过一个月而已，其实不算长的时间，旅游也就是那个时间吧？等什么时候完全闲下来，可以去星斗大森林里静下心好好住三个月，感受会和人类世界不一样的。”

“好，”霍雨浩握住她的手，“我答应你，有机会一定去住。”

赤秋温柔地回握住他一直暴露在风中而略凉的手掌。她的掌心总是温暖的，这也许也和他们的武魂一冰一火有关。

她说：“我们会追求更加美味的食物，和我会对你产生爱的感情，其实本质是一样的。”

霍雨浩冲她扬起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先前的忧愁从他身上悄然飘散了。“这么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动手做烤鱼了，夜宵就这个？”

“好啊。”

他们没有回到酒店，而是去了明都南郊无人的河岸边。天空是黑丝绒般的颜色，漆黑的河水里倒映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和清凉微弱的月光。赤秋伸出一只手点火，霍雨浩熟练地从河水里捞上来几条河鱼，夜色完全不影响他的视力。

在这段时间紧张的两头备赛加上调查邪魂师中，霍雨浩已经很久没有获得这样宁静的放松时间了。今天也是临时起意，和爱人从紧迫的时间中偷了一个晚上，坐在河边吹着晚风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