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瑞听到这句,面色突然一变,嚼着鸡肉的嘴巴也不动了。
“你听到了吧?”顾荀眯起眼睛笑了,“在那个安全通道里,你偷偷违反公司规定去抽烟的时候,耳朵边上听到了很多人咒你的耳语了吧?你用手扇了好几下都没有把它们驱散走,所以慌张之中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朱文瑞脸颊上的肥肉抖动了两下,他抿了抿嘴,又喝下去一口酒,说道:“你胡说,明明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推下去的!你这小子,到底有没有本事?没有就给我滚回去,换个靠谱的人来!”
“不要急,”顾荀按住了朱文瑞的肩膀,“你现在的反应反而证明了我说的是真的,再说了,你后背上除了淤青和伤痕,根本就没有别的奇怪气息了,说明你摔下去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那里,但是你不想也不敢承认你听到别人咒你死的声音,你才撒谎说是被人推的,但又因为你确确实实听到了凭空出现的说话声,才会向研究所寻求帮助的不是吗?”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朱文瑞瞪着他那双眼睛紧紧盯着顾荀,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而张琴只是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儿子,用双手支撑着他的身体。
顾荀将手里的投诉翻了翻,放到朱文瑞的眼前抖了两下,“你用那把工艺小刀划坏的东西,我估计你自己都记不全了吧?你不是觉得没证据吗?不是觉得别人拿你没办法吗?现在报应不就来了?”
朱文瑞咬着自己的嘴唇,沉默不语,他就一直盯着顾荀,仿佛希望对方在他的注视下会选择主动退缩一样。
张琴在这时跺了一下脚,辩解道:“那也不能怪文瑞啊,他喝了酒,有些事情是不受他想法控制的,又不是他故意这么做的!文瑞一直都可乖了,还懂事,从小到大就没让我们操过心,现在还进了大公司……要不是每次应酬喝酒……”
“怪酒吗?”顾荀的目光上移,停在张琴脸上,对方一下子闭了嘴,“是应酬的问题吗?一个快四十的男人,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一丁点约束能力,他真的长大了吗?他弄坏了别人的东西,人家来找你们理论的时候,你们说了什么又用的什么态度,我想不会一下全忘了吧?”
张琴双手抓着朱文瑞的肩膀,眉毛眼睛都蹙成了一团,“这……这事就当是我们错了吧,等事情解决了,我带着文瑞去给人家赔礼道歉总行了吧?现在,就现在你们先想办法帮帮我儿子啊!这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
陆子青一下子笑了,“道歉都要你妈替你来吗?”
“我们没有办法,”没有给对方再次说话的机会,顾荀只是平静地看着母子俩,“语言上的诅咒是最为单纯的,它没有附着在任何实际物体之上,只存在于语言和想法当中,所以只有他自己能救自己。”
“什么意思?”
顾荀看看张琴,又盯着不说话的朱文瑞,“管好自己的嘴和手,别喝酒,别拿酒当借口就手贱去破坏别人家的东西,该道歉的道歉,去努力获得别人的原谅,等别人原谅你了,耳边听到的声音自然就会小了,可你要是还这样放任下去,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这……”
“妈,别说了!”朱文瑞在这时开口,满嘴的酒气,他看着顾荀二人笑了,“什么狗屁研究所,没本事就直说,还找那么多理由,简直浪费我时间,赶紧给我滚出去!要不是我腿伤了,不然早给你打得满地找牙了!”
顾荀把手里的投诉往桌上一丢,“那祝你好运了。”
“妈,赶紧让他们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