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只剩下陈先、拓跋珪两人,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谁也没说话;沉默,是拓跋珪先打破的,他先是“哈哈”大笑,接着说道:“我想象中的陈先是个虎背熊腰的威猛汉子,没想到本人像个柔弱书生,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我也想差了”,陈先说道:“在我的想象中,将军是一头猛虎才是,今日相见,却是条蛟龙。”
拓跋珪笑的更开心了,想是笑声传染,陈先也跟着笑;忽地,拓跋珪笑声收住,说道:“陈先,你的来意我知道;你是条汉子,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实话告诉你,这事不可能的,我不会去震州帮赵义。”
结果,陈先心里早就有数,来的路上他把这事想了一遍又一遍,和小汜探讨了不知道多少次,得出来得结论就是失败,能成功一个都是陈先走大运。
但说没有失落那是不可能的,陈先面色平静,问道:“将军,敢问你的志向如何,是偏安一隅,当个世人口中的反贼,还是成为史书中的王侯?”
拓跋珪眉头微微皱起,说道:“谁愿意当反贼呢?”
“是啊,谁愿意呢?”
陈先说道:“可是将军,假如我们打败到彦之,推翻武风,到时候你该怎么办?投靠新势力,还是占据雷州反叛?我想,无论哪一种,都不会使你满意吧。”
“你们赢不了。”
拓跋珪语气淡淡的,中间还夹杂着一丝冷意。
陈先站起身,盯着拓跋珪说道:“赢不了?打之前,谁能保证十分的把握?退一步说,就算输了,将军又该如何?我们挡不住,将军挡的住?”
“还是说,将军想体验东躲西藏的感觉?”
“砰”,拓跋珪猛拍把手,眼中燃起怒火,说道:“陈先,你好大的胆。”
陈先凛然不惧,目光不躲不闪,迎着拓跋珪的眼神,说道:“乡野村夫,懂不得多少礼数,言语冒犯之处,望将军见谅。”
拓跋珪“哼”一声,拔出腰间大刀,喝道:“真以为我欣赏你就不会杀你?”
陈先笑笑,不说话,只是目光一直盯着拓跋珪,一寸也不肯退让;之所以如此刚烈,是他根据一路所打听到的消息分析的结果,他料定拓跋珪不会杀他。
拓跋珪声名远播,如果因为几句话杀了陈先,他的名声就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