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座简易的竹屋便呈现出来。
这座竹屋虽然粗糙简陋,但却有着莫大的韵味。
须臾之后,一座殿宇赫然平空而生,绘金的门吱呀开放,内里昏暗,偶有灯光,似在迎接故人。
一休站在竹屋前,并未跨入其中,只是静静望着这片空间。
良久,他才迈步,走入竹屋,推开一扇厚重的木门。
吱呀——
木门缓缓的开启,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却仿佛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殿宇的里面与一般的藏教庙宇并无两样,点着酥油灯,昏黄静心,地上铺着手织羊毛毯,尊贵异常。
殿宇的尽头,有一张床,一张并不大的床,约摸一米多长宽。
小主,
床上坐着一位少年。
少年看着身材极瘦,一头长发不复乌黑,像杂草一般枯萎着。
长发之下,少年的脸色惨白的吓人,嘴唇干裂,浑身上下充斥着浓郁的死气。
少年的身上有几处伤口深可见骨,白惨惨的骨头染着乌黑的血,看着不像是个活人,更像是个死人。
少年穿着一件白袍,衣衫破损,露出皮包骨头的躯体。
他静静躺在床上,似乎早已知晓来人,连眼角都不曾眨一下。
一休的脚步沉重,速度却很快,一会儿就走到那张床前,看着对方。
那满脸伤痕的少年也看着苦禅,两人好似多年未见的好友,彼此凝望。
许久,一休才开口。
“你受苦了。”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沙哑,仿佛千百次叹息过一般。
“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少年摇了摇头,似在苦笑,声音却依旧清澈悠远,犹如泉水叮咚。
一休缓缓伸出手去,轻抚着少年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手指颤抖着。
他半蹲下去,缓缓将那少年枯黄的头发轻轻披到肩后。
少年微微笑了笑,轻轻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一休的肩上。
一休忽然感觉有些异样,转头望去,这才发现。
少年的右手已经全部枯了,皮肤像皱纸一样贴在像树枝一样的手骨上。
一休悲容大作,无声而泣,清澈如晶的泪珠缓缓落下,打湿了那只枯手,又顺着那手掌滑落,浸润在地板砖上。
“阿弥陀佛……”
他低声颂了一句,闭上双眼,再不忍心看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