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能周围非只是山洪,还可能‘走蛟’(泥石流古称)?”易川坐了起来,面色比祁连还要淡定,甚至还抚了一下发白须。
接着,正当祁连像是活见鬼一样看着完全没有惊慌之意的易川,思考他是本来就不怕死,还是五十多岁了够老了就不怕死了的时候。
易川老头对祁连笑着说道,“主上不必多想,老夫断定我等必然无事。”
“朕可没有伯流你这么淡定,能告诉朕为什么吗?”祁连急切道。
祁连原本哀伤的心思,突然就被易川挑活了过来,毕竟能活着总比死了好,虽然祁连自己的盘算里觉得自己一行人基本是厕所里面打地铺——离屎不远了。
只不过,祁连的话刚说完,易川老头直接指着手足无措地看着两个小孩不停往嘴里塞肉的芳一哈哈大笑地问道,“芳一你说,主上是那滦水的河神转世,吉人天相,大水敢来淹他吗?”
“对呀!主上,大水怎么敢来淹您,这附近就是您的妻子蓼水河神的地盘呀!难怪您根本不想出去淋雨,原来是想吓唬我们呀!”没心没肺地边和小孩子抢肉吃的南宫,没等芳一回答,猛灌了一口水后跟着老头易川笑了起来说道。
“就这?这老头是被我骗魔怔了?”祁连哭笑不得地苦笑一声。
不过看到着还在猛吃的两个野人小孩,突然余光又瞟到了他们身后躺在地上的野人父亲,恍然间咂摸过味来了,转头看向易川,老头捻须点头。
“唉!真是不能小看了这时候的人呀!尤其是这时候活的够久的老人家,姜还是老的辣,以后得引以为戒了。”
祁连心中如此想到,原本自己以为这次能不能活是九死一生赌运气,谁知道早就有人手握谜底在等问题。
祁连甚至有些细思恐极地反问道,“大夫,前几日就有暴雨落下,你当初选定此处不挪窝,难道还有这般深意?万一住这里的野人其实也是搬来不久的呢?”
“启禀主上,臣一开始心里也没有底,毕竟前几日有雨却无事,直到想到那位燕国逃奴不惜性命冒险夜袭,臣刚才又听到了主上您的推测,那么此事十有八九了,想来一家之主冒着生命危险,总不会真的是为了意气之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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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川话语刚落,远处一阵天崩地裂的“轰隆隆”声充斥了洞中众人的耳膜,伴随着一些细听之下令人毛骨悚然的野兽垂死尖叫声、树木令人牙酸的折断声…
而刚才还在猛吃肉干的两个野人小孩,兴奋地拍手尖叫,疯狂地扯着看管他们的芳一的衣袖指着洞口,然后见众人不懂,马上低头满地摸索起来。
而本来要制止他们的南宫和芳一,先一步被祁连制止了。
好一会后,两个小孩子终于从火堆旁找到了祁连一行人扫荡他们的棚子后,带回来扔在附近的两个小一号石镐、石锤,接着两人转过头来手舞足蹈地继续指着洞口。
“芳一,南宫,那两个小孩好像是说会有什么东西出现在洞口,你们做好准备。”
感觉自己应该没理解错的祁连后退一步。
然后,祁连就见到了前后两辈子都堪称壮观的一幕。
当恐怖的轰隆声离祁连越来近时,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老鼠嘶嘶尖利声就率先盖过还没到来的洪水声。
一颗和祁连一样高,起码有百只以上老鼠组成的巨大的“鼠球”向着洞口袭来,只看了一眼就让祁连疯狂掉san,但是两个野人小孩却是主动冲上去,男孩一镐、女孩一锤,一镐接一锤,一锤接一镐,五个呼吸间行云流水般丝滑地把砸死的田鼠堆成了另一座小山…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这几天无论吃什么都得先指着这些田鼠兜底了!上去能弄多少弄多少!”
祁连吼完之后,再一次捡起一头死了的鼠鼠查看,发现这些鼠鼠体型结实、尾巴较短,像仓鼠更胜过老鼠,很明显就是吃植物根茎果实长大的田鼠。
看着这些没什么异味的鼠鼠,祁连想起了自己上辈子死前最后那场比赛的最后十天,救他一命的捕鼠陷阱里的那张“鼠片”。
然后吃了几天鱼的祁连,不自觉地吸溜了一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