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不死心的英子刚才就偷偷带着汲绕到另一面墙背后用陶罐水猛泼墙面,可是等他们接着用力推搡时,却不会像他们只用粘土连缝的砖窑那样摇摇欲坠。
英子发愣之后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砖墙缝隙间的水泥颜色的不同,意识到了祁连可能使用了一种更特别的“黏土”。
可等英子来问时,祁连只是笑笑不说话。
而他们问南宫,南宫只能是在悄悄收下了几条小鱼干的“贿赂”后,给他们指了一个祁连上茅房的方向,并坚称祁连一定是从那个方向挖的特殊黏土,而完全没考虑祁连就当着他的面把黏土和石灰等其他原料加水混合起来有什么问题。
无论如何,直到祁连喊住发愣的众人,让他们各自去采伐些手臂粗细的木材、芭蕉叶、茅草等杂料,做砖房三角形盖顶的横梁和顶棚后,一众人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收集材料。
除了暂时性的横梁茅草封顶,房子内外壁各加敷了一层红色干草混合黏土,以掩饰内里的砖层本质,防止一眼泄密的同时,增添了些许美观。
终于在夕阳西下之前,一栋四面墙角还没合拢,但留了半茬接口砖以备祁连日后缝补的“华堂美屋”就在众人面前落成了。
等到四处检视地形的柳鞅两人回来,眼中的不可思议就更加明显了,甚至一向稳重老成的易老头都失神地旁若无人往里进。
然后就被祁连拉住了,指着房屋中间原本是炭坑,现在填成了的火炕,里面还在燃烧的篝火,解释道,“易大夫,里面地板的水泥…哦不,粘土还没干。”
“唯!是极!是极!主上还请原谅老臣的失态,这间房舍的布局太像老臣幼时所居六乡的梓屋,自吾十四岁而入蓟都始,三十又一年矣。”
说罢的易老头眼中竟难得地闪出了泪光。
“伯流勿需多言,一切尽在…欸?逸尘,尔欲何为,你在干什么?不要那么用力去踹朕的墙呀!喂!”
等祁连满脸黑线地把众人赶到一边,想不通大家这么失态干嘛的时候,其他人除了傻大个南宫,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似乎对于自己一日之内骤起“华堂”的表现感到理所应当的祁连。
双方彼此间,用疑惑的眼神交换着认知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