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这本来想打坐休息休息都不成了,如果说祁连心里默默定下选定传授自己医术的汲,有什么地方不好,那就是自从这孩子学了点皮毛之后,那点无用的善心总是会影响他理智的判断。
除此之外,为了学习医术所展现出的狂热和勤奋,以及最重要的天赋,祁连自认在他这个年龄段远远不及,也就自己认识的有限几个给人开刀的资深医界同侪能比。
如果是在后世,这孩子一定会是一个为人称赞的热心肠好医生,但是在祁连目前缺医少药的环境下,过度的犹豫只能延长病患的痛苦,并且加重自己的负面情绪。
“阿弟说,有一个肚子被划开的矮男人在易大夫清扫北边河滩战场的时候才发现,因为您下令没死的俘虏一律等汲和您去亲自处理,所以汲处理完了这边,就去看了一眼,流血很多,但是人还没休克,肠子没断,吊在外面,汲说您教过这种伤还能试着抢救一下,所以…”
英子越说声音越小,显然在她看来,自家弟弟纯属是没事找事,肠子都出来了还能治活吗?师匠上晚课随口一说,也应该就是随口一说吧?
“好吧!朕知道了,你去告诉汲,做他能做的,剩下那两人,等朕去处理,朕没到前他们死了,便是命数,告诉他记住,医救不死症。”
祁连打发英子离开,因为山脊路上,一看就是报信的育,正沿着脚下特地留出的记号,大步向着山洞跑来。
果然,育一停顿下来就拱手垂头汇报道,“主上,易大夫已经安排就位,北边河面上亦已出现两艘管子船,只是易大夫想再确认一遍真的要完全信任那个叫青犬的东夷人吗?万一…”
祁连摇摇头,挥手制止道,“回去告诉易大夫,问题不在于朕相不相信那个投效的迁俘,而是在于无论我们相不相信他,敌人外围的人都会前来火石岗一探究竟,而如今我们有了防备控住了北崖两侧,随时可以推石切断通路,即使那个迁俘反水,敌人余部也只能找路从东边上来,届时我们无论撤退,还是迎击,都有时间反应,让易大夫放开手脚,按计划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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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领命的育自走近路抄到另一边的北崖去不提。
“走了!我们也要准备进入埋伏位置了!”
祁连站起来对兴致勃勃地往贼首脸上麻布倒水的南宫,和旁边配合行刑的梁说道。
“主上!这个叫东泽豹的贼人怎么办?他力气不比我小,等下万一打起来,顾不上他就遭了,反正您也问不出什么了,不如杀了吧!”
南宫说完抽出佩剑就要动手。
“不!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带上他,也许我们成功了也说不定,到时候他说不定绝了希望就想说话了,只不过一旦来敌没上当,格杀勿论。”
祁连还带着些稚气的平静尾音,吐出来的却是让人悚然而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