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待得魂魄在四周内的阴气中凝实。
阴差会再次拿起刑具。
这般周而复始,直至十年的刑期结落。
如果未死,就可以在阴界内的阴宅享受余下的一年阴寿。
宁合第一次见阴司行刑,倒是稍有兴致的看了一会。
发现这人只喊,也不叫骂。
灵识一扫,倒发现这人的舌头被法令割去了,使得只能发声,不能像常人一样言语。
再望了望周围的刑场,这样的人很多。
小主,
有时还能碰到杂谈里令百姓谈之色变的恐怖妖物,但此刻在阴司里皆是哭天喊地,一心只求速死。
也有的生人魂魄,经不起酷刑,在油锅中魂飞魄散。
负责行刑的阴差,正在被掌管此片刑区的阴神训斥。
再往前走。
还有一个公堂,里面刚逝去的生人,正在哭诉着自己被人杀害的遭遇,形容着凶手的样子。
负责记录的阴差,是根据他的描述,在一处镜子内用阴煞幻化出凶手的样子。
之后只要查证,证明逝去的生人所言不假,那么等这凶手逝去后,面对他的就是极刑。
记录生人的阴簿,也由此而来。
靠逝去生人的诉说,还有查证。
但真到了阴司,见到了传说中的鬼神真的存在,也极少有人敢当着神官的面说谎。
他们被阴差压来的一路上,可是见到了各种极刑。
又在阴差的诉说中。
还见到了传说中的妖怪,都难逃刑罚。
他们更是不敢说谎。
又继续向前走。
这里像是单独的刑地、重地。
宁合还看到有两只带有神官气息的妖修。
走向不远处一只鱼头人身的精怪。
宁合发现他境界不高,只有练气圆满。
受的是抽鱼鳞之刑。
“他生前是妖修。”城隍也在一旁解释,“更是吴江江神麾下的水族百夫长。
但十二年前偷炼邪法,害了二十八位生人。
十年前又潜逃到梁城作恶,被武判官发现后擒杀,将魂魄带回阴司。
我本念着是妖族,又是吴江水族,曾想要交于江神之手,由江神处置,但江神却让我等依法行事。
我便将他关在了这座刻有拘魂阵法的牢狱,每日受抽扒鱼鳞之苦,直至他一百二十一年的阴寿耗尽。
毕竟修士寿命悠长,灵魄强盛,若不是自然逝去,而是被外人擒杀,又未被他人毁去魂魄,阴寿也是比较长的。”
他说到这里,又感叹道:“吴江江神虽然是吴朝水族之首,妖族之首,如今更是吴朝众神官之首,但从不袒护麾下恶徒,而是对众族视如同亲。
否则这吴江水族一事,莫看小神是一界城隍,分管梁城阴司之事,但小神却不敢轻易处置。”
“听河神说起过。”宁合赞同道:“吴江神是非分明,对麾下从恶者未有袒护。”
“宁道长也听河神聊起过吴江神?”城隍听到这些话,确实有些好奇。
因为在他想来,正常修道中人,当结识到了一位术法大修士以后,八成应该是请教修炼才对。
若是闲谈,倒是有些错失机缘的意味。
宁合看到城隍询问,倒是随意道:“河神空闲时,偶尔会来我那小店中闲聊一番。
城隍若是空闲,不妨也去我店里坐坐。”
“这..”城隍猛然受到大修士的邀请,是不由顿了一下,才笑着抱拳道:“谢道长相邀!”
话落。
他心里也琢磨了一下,便准备每隔七八天的时间,去试着拜访一次。
否则真把人家的客气话当真,万一不小心打扰到道长清修,那就弄巧成拙了。
但他却不知道,宁合修炼一途向来是顺其自然。
宁合则是没管城隍多想,而是这般转了许久,当和自己的所闻全部印证之后,便动了离去的心思。
又在离别前。
宁合路过之前的公堂,取来一个大碗,送于城隍半壶灵酒。
城隍望着酒碗,见到河神所说的这六年道行。
感受着酒水中浓郁的灵气,都隐隐把四周的阴煞荡开。
他通过河神一事,知道半壶即醉,继而强忍着冲动,没有即刻喝下去,而是真诚道谢,先送宁道长离去。
在城隍的相送下出了阴司。
一番道别。
宁合看向茶摊的方向,没有选择回去,而是向着相反的方向走,目的地是五千里外的吴江。
也是听城隍和河神经常提起此地。
如今,梁城的两位神官也相识了,近来无事。
便闲逛一番,游历吴朝西北,补一下杂谈里的图录,顺道去看看那吴江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