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如今算算他的罪恶,告示上的罪行,他这一生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怕是人间行刑完,逝后的阴司刑狱也跑不了。
洪修士这般想着,也不顾此人的求饶,便一路半提着他,把他押到了最近的县里。
也是这般一路上半押半提。
惹得一些行人纷纷朝着两人看去。
“这是做什么?”
“他们是朝衙门去的..”
“难道是两人起了争执?要去见官?”
附近行人猜测着,当看到两人是一路向着衙门走时,也没有人来劝。
但也有记忆好的人,看着山匪脸上的疤,好似是回想起来什么,向着周围的人说道:“被押的那人好像是附近县里正通缉的那山匪!
我前些日子去那县里的时候,看到过街上贴的告示。”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附近去过那县里的人,好似也慢慢想起了什么。
但实际上他们早就忘了那画像上的样子。
此刻说起这些,也是想证明自己知道些什么,这样才能引得众人围来,引得众人看向自己。
洪修士却没有在乎这些,反而是在一众‘为民除害’与‘大侠好身手’的赞扬中,把心如死灰的山匪押到衙门前。
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且也不待洪修士多言。
门前的捕快听着这些百姓的喊声与交谈声,也大致知晓了七七八八,于是分出两人上前接过被押着的山匪。
另外的人是回衙门里报信。
“多谢这位大侠!”上前的两名捕快一边从洪修士手里接过山匪,一边还问及洪修士姓名。
面对道谢的捕快,还有官府内的赏银。
洪修士没有要,也没有留姓名,就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直接摆手离去了。
这不仅使得两名捕快一愣。
连附近百姓的交谈声都是一顿。
他们没想到还有人见了银子不要的?
但想到一些江湖上的侠客,他们又片刻释然。
说不得这位大侠,是位真的大侠。
就像是前两年的那位南关少侠一样,只为惩恶扬善。
而在县外。
‘能开灵的奇石?’
洪修士出了县以后,没有选择回宗门,反而是看向了手里的石头。
他本就是修炼中人,对这奇物倒是没有私心。
且自身一人在世俗无牵挂,这机缘自己是用不着,宗门内的师兄弟们亦是用不到。
于是他想了想,也没有交回宗门,反倒是根据那山匪所言,经过一日赶路,又把这石头放回了那条河里。
但他也没有就此离去,相反是在半里外的林中打坐盘膝。
虽然他不需要这缘法,想留给其余的有缘人,可如若是心恶者得了机缘,他也想及时制止,以免前辈的机缘落在了心术不正的人手里。
而也在他放下奇物,并且来附近林中打坐的时候。
在七百五十里外。
安城外的官道上。
云鹤心有所感,霎时停下了脚步,演算奇物的下落。
旁边的宁合也驻步看向了云鹤。
等几息过后。
云鹤毫无隐瞒道:“奇物能开修行,得行修者却不需奇物。
没想到最后我之物却落在了一位修士手里,且这位修士亦把奇物送了出去。
我这道缘法,最后倒是落在他身上了。”
云鹤又了望来时的方向,“我与青云宗有些缘法。
等回去时,要在青云宗内带走一位弟子,作为小道的第八位徒弟,也不知那三位道友会不会同意此事。”
“恭贺道友。”宁合先是道贺一声,贺的是缘法结落,之后才郑重的回答此事,“那位修士虽和道友有缘,但身为青云宗弟子,这还是要听三位道友的意思。”
“是此理。”云鹤深有同感的点头,又笑言道:“宁道友,小道如今倒先行一步寻得缘法者。
奇物一事,倒也称得上是圆满。”
云鹤说到这里,颇有一种事情着落的踏实感觉。
这一事放空,不用去在意一件事后,倒也求上了片刻自在。
宁合看到云鹤借事借物修行,见得云鹤此刻自在的样子,却是感觉此法甚妙,不由称赞道:“道友对万千世道的修行一事,是在下不所及。
且观道友,赐缘法是修行,借观景是修行,练琴棋书画亦是修行。
让在下对修行之法感悟良多,亦知世间万事皆是修行之法,不拘于一道。”
“仅仅是小小心术而已。”云鹤却摇头,“添不得道行,只是颇有感念。”
云鹤说着,又看向宁合,“相较于道友身在道中,我只是借它法的修行之中旁听其道。
但如今与道友同行,却是无时无刻皆在观道其身。
与道友同行,才是真正的妙法修行。”
“道友自谦。”宁合摇摇头不作多解释,只是虚手朝前一礼,示意继续同行之,“云鹤道友,请。”
云鹤亦是笑着一礼,“宁道友,请。”
言落。
两人相视一笑,不分先后的朝远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