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脸上有些尴尬。梁诚则是直接起身,拱手道歉:“是在下失言了,还请荀兄勿怪。”
荀圭正好觉得说得多漏洞多,想让他们走却找不到借口。于是故意板着脸说道:“天色已晚,在下走了远路,现在十分疲乏想要睡了,二位请吧。”
梁诚和杨初对视一眼,十分无奈地告辞。荀圭等他们走后关好了门窗,站在窗边听动静。只听梁诚小声说道:“他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聊得好好的么?”
却听一个女声说道:“他与我俩年纪相仿,却独自出门远行,当然是没有关系被人举荐,你偏偏还说!是我我也生气。”原来那个杨初是女生,难怪刚才惜字如金,原来是怕暴露身份,毕竟佛寺基本不会接待女客。
停顿一下,杨初又说道:“哎,你这嘴真是,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父王让我陪着你来这里,就是让你静下心,改一改你嘴快的毛病,没想到,刚来个新住客,只怕又要被你气走了!”
窗后的荀圭心思一动,父王?没听吴逸和吴追说他们有其他兄弟姐妹啊?
“哼,要不是青城山武当山都在南边,我何必来这和尚庙?”梁诚又说道,“不让吃肉就算了,连酒也不让喝···哎我明天一大早再去给荀兄道个歉吧,他有酒!”
“你还说!要是被人听见,现在就得把我们赶出去!”杨初小声惊呼,“王兄你还想挨父王的鞭子嘛?此次来参加秦国的册封大典,礼官都以为咱俩还在驿站呢!要是你害得我身份暴露,我立马回去驿馆,传信父王,让他亲自前来打我们一顿!”
“我错了了妹妹。”梁诚语气里带了些哀求,“你哥我害怕。我以后一定少说话,少喝酒,行了吧。”
“行了行了。快去睡吧!”杨初不耐烦的说道,“我要睡了,这庙里还有地方没去玩呢!只剩十天就是典礼,这几天我要把咸阳城玩个遍,不休息好可不成···”
荀圭听着二人各自回房间了,离开窗边,在书架前坐了下来,心里寻思着:“册封大典?不知道是册封什么,算了,关我什么事。对了,这俩看样子是他国跟着使团来的王子公主,刚听他们说要去四处游玩,我也许能跟他们搭个伴,这不是现成的导游嘛,话说他们装的真像啊,我还真以为他们是在这里读书的士子······”
打定主意,荀圭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找他们一起出去玩。感觉现在还没有睡意,荀圭顺手从身边书柜抽出一本书,翻看起来。
翻完了这本,荀圭粗略的看起了书架上的其它书,原来这边佛门和那边佛教也差不了太多,大体都是先讲来历,再讲挫折磨难,再讲发下宏愿,再讲证得果位。唯一感觉区别很大的地方,怎么说呢,感觉有点小家子气。
荀圭心说这就是还不一统的坏处,哪怕这边有天地之力,能修炼,但是却没有前世那边眼界开阔,这边都是救几人得几份功德,渡多人少人皈依成就什么果位,人数少口气更不大,你看那位地藏菩萨,发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哪怕荀圭不信教,也觉得这确实是大悲悯大宏愿,比这边这些经文里记载的,大气多了。
荀圭把书放回原位,脱了衣服躺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开始瞎想,心说这倒了北方,怎么还没看见下雪呢?就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荀圭不知道的是,他心里想到地藏菩萨的时候,莲华寺山腹一间暗室内,有几位长眉长须的老僧,都有所感应。
这一觉睡的很舒服,也许是床很软和,也许是寺庙确实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其实青城山上睡觉肯定也不错,但是荀圭在那里一直想着金灵的事情,又被莫名其妙地掏空了身体,实在谈不上睡得好。
山巅铜钟哐哐响,鼻子里问到了清淡的香火味,荀圭醒来了,只觉得窗外很是晃眼。荀圭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一道水汽从嘴里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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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圭迅速穿好衣服,裹着被子跑去开窗。
“下雪啦。”满目纯白,银装素裹。小院的积雪厚厚一层,院门那边,杨初抱着皮质暖水袋,看着梁诚在那里铲雪。
听见了开窗的吱呀声,兄妹二人转头看过来。荀圭笑着打招呼:“二位早安。”
“早安。”杨初矜持地回了一句。梁诚撂下铲子,大步走了过来:“荀兄早啊!听说你们南边不下雪的,怎么样,没见过吧?”
荀圭笑道:“梁兄却是误会了,我楚国也是下雪的,那些高山之上,下雪时也下的不小,不过没有这边这么大而已。”
“居然是这样么?”梁诚挠挠头,“我还以为南边都是不下雪的。”
荀圭不接他这茬,笑问道:“二位,今日这场雪来的突然,想必有不少乐子,不如我等一同出游如何?”
“荀兄你也···”跟着走过来的杨初看起来很惊喜,声音都有点装不下去了。
梁诚疯狂点头:“好啊好啊!我们兄妹···兄弟二人正有此打算,不知荀兄可有想去的地方?”
荀圭假装没听见他说的兄妹二字,摇头说道:“在下初来乍到,不知何处有趣,还请二位定吧。不过,在下却要先去买一身冬衣。”说着,荀圭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棉被。
兄妹二人都笑起来。梁诚快步回屋,很快就回来了,他拿着一间狐裘披风,站在窗外,一把扯掉了荀圭的棉被,把披风给荀圭披上了。
荀圭不知所措:“梁兄,这是···”
梁诚大手一挥:“何必去买,我来时带了不少衣物,只管穿!”
荀圭笑着拱手:“如此,多谢了。”
荀圭告罪一声,关上了窗户。在屋里穿戴整齐,拿好东西才走了出去。兄妹二人在院门那里等着。荀圭昨晚上没有看清,原来院门边还有一株梅花树,点点红梅开在雪中,煞是好看。
荀圭走到井边,放下绳索,提了一桶水上来,左手用水瓢舀水倒在右手,右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几把,就算是洗过脸了。
荀圭放下水瓢,走到院门边。看着开放的梅花,情不自禁地念到:“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梁诚和杨初兄妹眼睛一亮,刚要夸奖,却听门外小路远处,传来一阵咋呼:“好诗啊!好诗啊荀兄!”
三人都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英气十足的女子骑着马,一路小跑,后面有俩人跟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