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生气地问道:“你真是道士?为何开口就要打探我家有无男丁?”
明月道人眨了下眼,眼中金光消失。他笑了笑翻身下马,挥了下拂尘,笑道:“莫生气,贫道不是与你调笑。只是年关将至,你家中粮食无故失踪,贫道是怕你做不了主啊!”
女子眼睛一亮,惊喜道:“原来是真道长,快请进。”女子说着吩咐下人举着火把,站在路两边照明,自己迎着明月道人往里走。
荀圭牵起大黄,在后面跟着。借着火把的光和落日余晖,荀圭发现这庄园前面,是一整块演武场,地上的土都是夯实的,很硬。看那在前面引路的女子,走路四平八稳,像是练过武的。两旁的家丁都站的笔直,眼神很是警惕;连那些侍女,都随时把手放在腰上,从形状看,腰上别着的,不是短刀就是匕首。
荀圭有些疑惑,不是说天下承平么?这家人说不上全副武装,也是个个带着戒备了。走过演武场,女子让明月道人和荀圭落座,吩咐下人上茶,带着大黄去马厩。
荀圭看着大黄跟着走了,只是走之前,有一点不起眼的荧光从明月手里飞到了大黄身上,若不是荀圭正好看过去,只怕也没发现。
女子坐下了,直接说道:“道长,实不相瞒,五日前我家粮仓里的三千斤粮食,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不见。现场门窗都完好无损,没有什么痕迹。下人们都说是有妖物作祟。”
明月道人喝了口茶,问道:“那你觉得呢?哦,还没请教???”
“我姓陈,家中都叫我大娘。”女子说道,“三千斤粮食凭空消失,我也觉得不像是人做的。毕竟粮仓那边,地上连车辙印都没有。”
荀圭心说陈大娘,那就是家里排行老大,家里没有男性长辈时,她作为长姐确实可以撑起门面。但荀圭还是好奇地问道:“陈大娘,你家只有你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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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娘勉强笑了笑,有些犹豫地说道:“我???我父母早逝,家里一切都是我做主。家人除了我,就只有个弟弟在外游学,他在信里说还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呢。”
荀圭点了点头,果然是大姐当家。明月道人突然说道:“陈大娘,我师兄弟还没吃晚饭呢,不如先吃了饭再说?”
陈大娘点头:“我也正有此意,还请二位道长移步饭厅。”说着就站起身来,叫来自己贴身婢女,带着明月道人和荀圭去饭厅。
在饭厅等了一会儿,饭菜上来了,很是丰盛。明月道人屏退下人,又开始胡吃海塞。荀圭不由得问道:“道长,你中午就吃了满满一桌子,怎么到了晚上还吃这么多啊?”
明月道人边吃边说:“你是不知道啊,我在山上的时候,师尊只给我喝师兄的叶子泡的茶,我早喝腻了!所以啊,嗝~我在山下每一顿都多吃点,免得回了山上没得吃。”
荀圭摇摇头,在山上修仙也有点无聊啊。荀圭随便吃了一些,等明月吃完,荀圭又问道:“道长,我们现在就去粮仓查看么?”
“看什么?家贼而已,我反手便可擒之。”明月抹了抹嘴,一副全不在乎的样子,“你我只需喝喝酒,耐心等着就是。到了时辰,贫道只需一席话语,管教那小贼拱手而降!”
荀圭听这语气十分熟悉,当下不再多问,只管慢慢喝酒,毕竟自己一个士子境界,犯不着为一个真人担心。
明月道人吃饱喝足,盘坐原地闭目养神。荀圭喝完了酒,有点上头,于是也学着明月道人的样子,费劲地把腿盘好,闭上了眼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也一直没有人来问。蜡烛一点点烧完,屋子里渐渐暗了下来。恍惚间,荀圭听见远处传来梆子声,当,当当···
荀圭惊醒过来,双眼过了一会儿才适应了黑暗。荀圭看向明月道人,还没开口询问,明月道人闭着眼说道:“莫慌,马上就来了。”
荀圭难免有点紧张,虽然很相信明月的实力,但人害怕的,往往就是那些没看见的东西。荀圭站了起来,活动双腿,取下背上长剑,打开了长剑剑鞘上的卡扣,蓄势待发。
等了一会儿,突然一阵烧糊的味道传来,紧接着一阵惊呼:“走水啦!”明月道人猛地睁眼,一个闪身打开了房门,看了看远处的火光,明月道人一把抓住荀圭的手: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