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没人发现自己,荀圭闭上眼,集中精神说了一句:“宽袍大袖,书生意气。”
再睁眼时,荀圭摸了摸肩上长发,然后下马前行。走下山坡,荀圭刚要随便逮个路人问问,就听有人叫道:“快看,书院有先生下来了!”
荀圭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施礼,就被一群人围了上来。只听他们七嘴八舌的问道:“先生,此次招生的章程出来了么?考的是什么题目?”“这位先生,小老儿家中有两位适龄儿童,不知可否通融啊?每家只招一个实在是···”说着,这位还把一枚戒指悄悄地戴在了荀圭手指上。
荀圭神念一扫,好家伙全是灵石,少说也有千儿八百的。还没说话,一位丰腴妇人更是直接整个身子贴了过来:“先生,妾身虽然是个寡妇,但一直洁身自好,妾身愿委身做妾,您把家属子女入学的名额,匀给咱们那不成器的儿子一个吧······”
荀圭惊呆了,看着这位妇人说不出话,你儿子什么时候变成“咱们的”?旁边的人还以为荀圭心动了,纷纷叹气:“哎呀,想不到这次的先生居然好这口,我家那几位丧夫的女子却没有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个书院作风这么狂野吗?荀圭急忙抽身,大声说道:“诸位,诸位,在下只是来书院···访友的,不是你们要找的负责招生的人啊!”
原本喧哗的人群瞬间冷静下来,一副想走又很尴尬的样子。等了一会儿,还是最开始送灵石戒指的那位老者不动声色的,又把荀圭手上的戒指撸了回去,这弯腰行礼:“那么敢问这位···先生,您可有熟识的···”
话说一半,懂的都懂。荀圭想了想前世的情况,心说书院这帮人说的“赐金放还”,难不成是让我在这里捞一把?想到这里,荀圭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抖了抖手里的铁链子,小声说道:“这个嘛,你们可识的此物?”
老者定睛一看,大喜过望:“这不是那位的···”说着,这位的老脸就好像开花一样,一个铁山靠又贴在了荀圭身边,不动声色把灵石戒指又给荀圭戴了回去:“原来先生是朱笔仙姑的好友,失敬失敬。”
“朱笔仙姑?”荀圭心说这几位的道号都是根据颜色来的?又听老者说道:“既然如此,不知先生可否···”
荀圭双手背在背后,悄悄把戒指拿了下来放进袖袋。故作高深的说道:“此次招生,为了彰显书院大公无私,书院决定啊···”
等所有人都把头凑了过来,自己手上的灵石戒指越来越多,荀圭这才继续说道:“在下受好友所托,特地前往各大文气汇聚之地,亲自去请一众文豪大家,作为此次招生的出题者和公证人···”只是说话时,荀圭的声音越来越小。
聚拢过来的人群,异口同声的轻轻“哦~~”了一声,然后荀圭手里的灵石储物戒就更多了。
老者轻轻问道:“可是千里外的竹山老人?妇人问道:“或是大江畔的金滩才子?”其余人也是纷纷问道:“难道是明月先生?”“又或是松石老人?”“不会是秃笔狂生吧?”···
荀圭才不认识这些人说的都是谁,只是一直板着脸,偶尔选一个顺耳的名号,做出一副“你懂的”这种表情来。
于是荀圭得了实惠,众人纷纷点头离去,大家都是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还有很多被挡在人群外的人,纷纷慷慨解囊攀关系,大家勾肩搭背好似多年老友。
荀圭掂了掂袖袋里的分量,心说也不能太过分。看着眼前为了孩子入学不惜耗尽家财的人们,荀圭从每个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灵石自己收下,然后把所有储物戒都原路退给了他们。
看着这些人,荀圭轻叹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然后一个缩地成寸,怀揣十几枚灵石,带着大黄离开了这个山谷。
云端之上的红衫青年,看着荀圭取了灵石,又送还戒指,长叹一声说道:“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这位前辈是在点我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怜天下父母心······”
念叨了两声,红衫青年传音书院上下,派遣弟子前去邀请几位文豪大儒,顺便安排下去准备考房试卷,并严令几位招生负责人,不得接收任何形式的赠礼。
众弟子们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纷纷回话。不多时,一片霞光散开,各自出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