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井水多碱,苦不可饮。所以就有私人凿井,水甜的话,就用来经营卖水,掌柜置木独轮水车,上方木桶,伙计灌满后,推抵买者家,倒入水缸,取钱走人。
袁四爷找了个里面安静点的桌子坐下,便显摆样儿地举起手中的小册子看了起来。
黄栋麻溜儿地端来茶水小食,给他倒上。顺便瞄了一眼,册子内容未看清楚,只隐约看见《京报》二字,右下角附有泰昌元年十月的字样。
“哎呦,袁四爷,您看着的不会是邸报吧”
袁四爷一听这话,放下手中的京报,斜着眼惊讶的看向了下他。
“诶,你这个茶馆跑腿居然还知道邸报?”
“小时候曾上过几年私塾,先生拿了一份给我们练习认字,也就记着了。听说这邸报不是先发官府嘛,我们能看到都是几个月后的了,您这份当月的邸报咋就这么新呢?”
袁四爷一听,把京报放在桌子上,封面朝上,朝着吹了口气,用手把褶皱的地方慢慢抹平。
“这你就不懂了,京城是天子脚下,能跟其他地方比嘛。这可是昨日刚出的邸报,刚从通政司衙门那里买来的。”
他这么一说立刻引来周边喝茶人的一阵讥笑。
“袁四爷,你这话真是假大空的很,且不说这邸报是不是买来的,就说这通政司何等重要的地方,你才只有个秀才出身,怎么可能进得去。”
袁四爷大半辈子考举人屡屡不中,好在家境殷实,于是作罢做个闲散之人,每日喝喝茶,聊聊天,看看书,也是悠然自得,但最嫉恨别人说他自己只是秀才。
他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真笑你们这些人孤陋寡闻,昨日下午通政司衙门前便有告示,说圣上开恩,欲让天下百姓知晓国事,特将邸报分为内外两册,外册允许军民百姓购买阅读,一册只需要银一钱(相当于十块)。
你们去通政司,现在还有呢,我听司吏说,以后每日都有最新的,限量一千册。
我看这册上有皇上诏书、百官题本、还有翰林的文章,值的很,不仅可以自己看,回去让我家孩儿读读翰林的文章,吸吸文气,以后也中个进士。”
说着袁四爷还略显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