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兄为何不让我出了这口恶气,此人这般嚣张,真的是气煞我也。”
他随后又望向茅元仪跟周士登二人,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刚才二人为何都不出头。
“玉笥(张国维的字)莫急,刚才那个仆从说伯爵府,想来那人是勋贵出身,我们虽然不惧,但眼下我们刚刚过了会试,殿试马上就要举行了,这段时间还是莫要惹事,不然吃亏的还是我们。”
见张国维气得不行,卢象升连忙出声解释,他自然不怕这个人,只是现在是科举的关键时刻,还是不要出什么乱子为好。
“确实,等中了进士,再出这口恶气不迟。”
与张国维相比,茅元仪跟周士登二人显得略微冷静,见张国维仍旧生着气,也开口劝说起来。
被三人一阵劝说,张国维也明白现在还是不要生事为好,但看这桌子上的报纸,再想想那个激动流泪的酒店伙计,还有那个当狗奴仆当出荣耀感的陈四,他就不由得来气。
“唉,好好的心情,被这人搅和了,真的是扫兴。不过我气不过也想不通,你们瞧见刚刚那个陈四走的时候那个眼神儿没,居然以奴仆贱籍为荣,世界上哪有这般人。”
见张国维说出了心中的困惑,茅元仪笑了笑,觉得张国维还是书生性情。
“玉笥兄,你自幼熟读圣贤书,聪明过人,怎么想不通这个道理。这个陈四从小依附于伯爵府,世代为奴,如果突然脱离贱籍,被赶出伯爵府,试问他们应该怎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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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他们依附于伯爵府的日子,可是要比普通老百姓好多了,多少人还羡慕都羡慕不过来呢。”
茅元仪家庭优渥,名门世家出身,家中奴仆众多,对于这个事情看得是极其透彻。这些大家族的奴仆是最不愿脱离主家的,不然根本生活不了。
“止生兄说得确实有道理,虽然朝廷下诏彻底废除贱籍,但真正执行起来也是困难重重,且不说大族中的奴仆愿不愿意。
就说这些贱籍之人编户齐民后,是否真的会被官府百姓视作平常百姓看待?人心难测啊!如果不被正常看待,那他们还不是无贱籍之名,却有贱籍之实。”
周士登闻言也说了起来,在他看来这才是政策推行的大问题,深扎于心的恶习不是简单靠一个诏书就能够解决的。
张国维觉得他们说的确有道理,闻言更加沮丧。
“唉,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现在看来此事任重道远啊。”
“哈哈哈,玉笥兄着相了。不管如何至少比以前有所改变不是吗?任何事情,只要做了就不晚,正所谓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这种改变今日做一点,明日做一点,长久以往定会有所成效,我相信陛下在下诏的时候也有如此打算,但他还是做了。而我们作为通过恩科会试,马上就要殿试的贡士,怎么能在此自怨自艾,觉得事不可为呢!”
茅元仪佩服地看着卢象升,他越发觉得卢象升能够高中会元不是巧合,举起酒杯对着卢象升道:
“茅某受教了,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我们才过弱冠之年,马上就要通过殿试,到时候这些事情舍我其谁啊。”
“好一句舍我其谁!”
张国维看着二人如此意气风发,心中的斗志也重新燃起,当即拿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
“是我失态了,卢兄、茅兄说得对,现在不行又如何,至少陛下已经在改变了,陛下现在弱冠之年都还未到,就有如此雄心壮志,一改神宗以来的颓势。
陛下尚且如此,那我辈不得更加锐意进取,待考取进士后好生辅佐,这些大事,舍我其谁!”
众人被他说得热血澎湃,伴随着他最后一句话酒杯也碰到了一起。
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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