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散步,去人群稀疏的地方,只有清冷的月色栖息在那里。
暗暗的流水,是有些许微光从拂过水面的杨柳枝上,洒了下来。
云婉俯下身来,看向河水里倒映自己的容颜。
沉默了片刻以后,云婉语调悲伤,道:“从前,我和自己的家人住一起。不知为何,忽然有一日,他们都生了病,于是就把我送去剧院。唉,不久以后,我就在剧院听闻了他们都已经病逝的消息。听说,是邻里的街坊安葬了他们,不过我那个时候在剧院里,哪里都去不了。剧院里的生活,虽然谈不上有多么好,却也不像以前那么苦。以前我的父母都健在的时候,日子虽然依旧过得贫苦,却也算安稳。”
说到此处,她潸潸泪下,泪如玉珠,滴滴落地。
牧清歌安慰道:“不必忧心于往日的悲伤,悲伤会过去,但明日还有漫长的时光来临,我们还有许多时间去追求理想。”
云婉泪犹不止,道:“清歌,你可要好好活着,不可以死得太彻底了。”
牧清歌心想:你这到底是祝福还是诅咒?哪儿有人叫对方死得不能太彻底的?
不等牧清歌开口,雨弦道:“云婉妹妹,你这是祝福还是骂人?哪儿有叫人不能死得太彻底的说法?”
云婉止住泣下的泪水,站起来,看着牧清歌道:“总之,你可要好好活着,可别让自己受苦了。”
牧清歌模样很是敷衍地答应道:“好。”拿起一只花灯,牧清歌道:“那我们来放花灯吧。趁现在夜色凉凉,在水面燃起漂泊的烛火,让心中的愿望,流向远方,驱散暗淡的忧愁。”
云婉应了一声好,就拉起雨弦也一起来放花灯。
河水的两岸修建得平行且工整,石砖上溢出冷冷的光辉,河流如白纸上一条铅笔画出的直线,向远处延伸。晚风携杨柳拂过暗沉如墨的水面,拨弄浓稠夜色混合的河水。
像在平静的冰面滑过,燃起的盏盏花灯,沿岸无声无息漂泊。盏盏花灯有如青森翠林的点点萤火,漫无目的,倏忽即逝,在幽幽的霭霭夜色里淡淡隐去。
约有百盏花灯,向同一方向游去,也许沉入河底,就此消逝,永不再回。
待到放完花灯以后,灿灿群星在月色淡去的夜空里,显得更加光明,也为暗暗的云彩增辉。
闲逛一日,云婉道:“我们现在回去吗?”
牧清歌既不想回家,也不知可去哪儿,不知如何回答,于是问向一旁:“雨弦,你有想去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