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羲然微笑着起身,“那我先回去打理花草了。”
“慢走。”牧清歌起身挥了挥手。目送羲然离开以后,他望着经过门前的一束宽阔的阳光,走了过去,走出宫殿精巧的门,转过一排排如雪松、月桂支起的廊柱,悠闲地散步。寂静的空间响起了音符,像是幽暗的岩石狭缝间,汩汩而流的清泉,一下子让庭院的生机蓬勃起来,从那敞开的窗户,从那浴满阳光的窗台,飘扬婉转的天籁,不停地演奏。节奏,旋律,明快而轻盈,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地敲打拍子,拨弄在心弦上,于是那舒缓有致、轻松惬意的调子,优雅地跃动。嗯,一定是莫莫在弹奏他的曲子,这儿附近只有他能这样随心所欲地演奏。在那音符流淌的旋律,化为一条宽阔透明的长河,经过典雅曲折的长廊,身子像是一叶轻舟,载着人平静地淌着,滑过了这一条优美雅致的过道。一道人影,是牧清歌来到了一处宽阔的露天庭院,地面覆着小草的清新绿色,一块光滑的大石头,约有一头蜷缩的水牛那么大,饮下一旁在旋转的大水车浇灌的水,像是斟满了杯盏的琼浆玉液一般,不知餍足地咕噜咕噜吞下肚。是那块大石头遮住视线的缘故,掩住了清澈的池子,和那一株株亭亭玉立的荷花,以及娇嫩的花蕊。不过吸引他来此的,不是此地的颤颤流水和水池托浮起的一轮轮荷叶的碧色,是那坐在长廊栏杆,还有围绕在飞角连翩的檐下,低语的人群。他们时而高谈阔论,时而欢笑连连,时不时比划些手势。
仔细听听,他们谈论的东西似乎涉猎颇多,略显杂乱。
这儿已经离戏宰居住的地方有些远了,牧清歌也是第一次逛到这里来。
“所以说啊,这些种子需要一些盐分作为养料……”说话的是一个让人看了觉得亲切的俊秀男子,他的身边围绕了十几个人,他一身简洁的黑色衣袍打扮,从宽松的袖子里露出白净的手来。他的视线瞥到了牧清歌,先停下讲话,挥了挥手,打招呼。
“嘿,那小孩儿,你怎么来这儿了?”他说,“我是尤路。”
“我随便走走,来到这儿的。”牧清歌回答。
“咦,”尤路打量了几眼,问道,“你是戏宰公子带回来的那个人吗?你叫什么名字?”
“牧清歌。”
“啊,那就是你了。”尤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