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眨巴着大眼睛,小脸上满是期待,“不知道是骂他不知好歹,还是说他扒高门台儿,又或者笑他将来要打光棍儿?”
李玉珠身子一摇晃,差点儿摔倒,指着她鼻子骂道:“你个死妮子,想要气死我是不是?”
四丫吓得一缩脖子,一溜烟儿跑了。
王承舟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咋劝了。反正只要一开口,指定是自己被狐媚子迷住的话。
得亏徐小芷不在家,要是听到了,心里不知道会咋想。
僵了一会儿,他还是不想太过惹父母生气,便找个话题,企图缓和一下气氛,“爸,要不,我帮你把两只兔子处理了吧?”
“哎!”
王红河长叹一声,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把两只被太阳暴晒而死的长毛兔提出来,收拾收拾,准备明天拿来招待客人了。
今儿个耽误了一天,明儿个可得加快一下工程进度。人家老少爷们儿来帮忙,家里总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吧?
只是,这两只长毛兔买得比老母鸡都贵,眼瞅着快要下崽了,却不小心死了,实在是可惜。
一想到下崽儿,王红河又开始头疼了,连带着干活的时候,都对儿子横鼻子竖眼的。
原本,王承舟是打算把徐小芷和余华叫过来一起吃个晚饭,可经过白天的事情,父母气儿还没消,也不敢胡乱出主意了。
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四丫晃悠着一根蒿草,溜溜达达的从外面回来了。
刚到家,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堵住李玉珠的嘴,她便先下手为强,蹙着小眉毛,装出一副忧愁的样子,述说起外面的见闻:
“娘,要不,我哥这事儿就算了吧。反正他都要打光棍汉,等老了,我来给你俩养老送终。”
“人家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说了,我哥真不识抬举!人家条件那么好的姑娘他都看不上,谁还敢给他说媒呀?”
“还说,我哥是错把洋芋当天麻——不知好歹!一个手上沾了人命的,哪个娇嫩的小姑娘愿意嫁给他呀?等将来若是结了婚,再一不小心被自个儿丈夫给打死了,单是想想就吓得人腿软呢!”
李玉珠坐在灶沿儿,听得捂着胸口,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王承舟一听,勃然大怒,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王爱朵,你别诋毁我!”
“你哥我熟读医书,遍识天下草药,咋可能会把洋芋当成天麻?”
“你在侮辱莪!”
四丫听得抱着肚子大笑,揶揄道:“啊对对对!”
但是,这是关键吗?
都啥时候了,这个狗东西还在计较什么洋芋和天麻?
你要打光棍了,你知不知道?
哀莫大于心死。
李玉珠一把将烧火棍往地上一摔,冷着脸道:“吃饭!”
王红河叹了口气,开始准备碗筷。
一家人蹲在大榆树底下,顶着深蓝色的夜空,吃起了晚饭。
气氛压抑得,跟要下雨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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