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愧到底还年幼,全权丢给旁人她不放心,“我去吧,正好去瞧瞧他。”
小厮诶诶两声,去准备东西,待东西备妥当了,带着央央往南郊的玉虎山走。
马车跑得欢快,沿着街道一直向南,出了城门走了十里路就到了山脚下。
山上路窄,马车上不去,央央下了车,命人挑了东西上山。
一行人寻到半山腰才看见一间茅草棚,门前种着一株梧桐树。
不知道为何,看见那棵树央央的心陡然痛了一下。
房屋破旧,那棵树却养护得极好,周围寸草不生,与这间院子周围蔓生的野草格格不入。
过去,若妻子早亡,独活下来的男人会在庭前种下一棵梧桐悼念亡妻。
她缓缓走近,望着亭亭如盖的梧桐,树龄同妻龄。
在妻子亡故那一年移栽进院落,表示男子终身不会再娶。
这里一定有个悲伤的故事。
“小姑姑!”
央央猛然回头,长愧跟一个白发男人站在野径上,衣兜里兜了好些鲜采的莲蓬。
央央的目光紧紧落在白发男子的脸上。
呆愣愣的,简直不敢相信,“大哥哥?”
周贤淙一身粗布麻衣,走近两步,微微笑着叫她,“央央,你长大了。”
听见久违的声音,央央毫无征兆的哭了。
望着他满头白发心疼不已,喃喃叫他,“大哥哥…”
嫂嫂的事虽然没有人特意告诉过她,但她曾见过徐家嫂嫂去庙里替嫂嫂燃过长明灯,看见过牌位。
嫂嫂走了,周家散了。
母亲带着哥哥姐姐回了老家,只有她被留在了京城。
周贤淙走近几步,还像她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头,“进屋坐吧。”
长愧来牵她的手进屋。
朦胧间,央央看见长愧与嫂嫂三分相似的脸,忽然明白哥哥将长愧送到大哥哥身边学艺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