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出了板桥街,拐进清冷偏僻的背街巷子,一路上都有人在各条巷口蹲着或者站着,看到白浪要么微微点头,要么打一声招呼。
都是熟人,这一片巷子叫麻绳巷,唐座刀的刀馆就在这边。
正堂口白浪这种街游子是没资格进的。他去的是偏口小屋,在里面办结了这个月他的账目,缴钱,然后拿到他的那一份,同时在差事上画押,算是这个月顺利过关。
交完差事也正好傍晚了。白浪扭头就去了麻绳巷这边的刀馆饭堂。交了差的街游子有在这儿管一顿酒肉的奖赏。白浪身上拮据,自然不会浪费。
“小白,这月差事办好了?”
“曾哥好,差事办好了。这不来拿些酒肉嘛。您正喝呢?”
“嗯啊,不一起喝点?”
“不了不了,您慢慢喝,我就不搅扰您兴致了。”
饭堂如酒楼一般布置,桌椅不少,里面饭菜酒水都是上乘。刀馆里上到座刀,下到白浪这样的街游子都可以来这里。只不过白浪有自知之明,他这身份还是别堂食得好,免得碍人眼。所以他每次来都是打包酒肉菜饭,装上两大盒子带走。即便有几个相熟的腰刀子邀他喝酒他也从未当过真。
人家喊你坐下一起,是客气,你若真应了就是不懂规矩。
刀馆里的这些道道白浪很清楚。也正是他这样处处谨小慎微懂规矩,他在刀馆才多有面善而不是常被冷眼相待。作为刀馆里最底层的街游子,白浪其实已经算是混得不错了。
拿上饭盒子,白浪一路拘谨的笑着离开麻绳巷,往城东头走,七拐八弯最后停在一排破旧的排屋前,推开最里面的一间。一股子淡淡的霉味儿和着一点清新的香气扑面而来。气味古怪但总好过一味的霉臭。
门内有三间屋子,大的一间是堂屋兼灶房和柴房。里面还有两间屋子。
“哥,你回来了?”
迎白浪的是一大一小两个娃儿,大的姐姐刚十二岁,小的弟弟九岁。两人和白浪是血亲关系。
家里本该还有大人,但两年前一场瘟热都死了。白浪本来也该死,只不过死了一半又活了过来。后来他因为保护自家妹子在街上跟几个混混打了一架,身手被刀馆的人路过看中,收作街游子直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