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不然我就说没你这个儿子!”
“别别别!爹,您可不能不管我啊!我......”
“闭嘴!”
“......”
邝应雄怒喝一声才让烂泥一般的大儿子消停下来,缩到了墙角。自始至终堂屋里老老少少没有一人正眼看他,投向他的只有厌恶和鄙夷,甚至几个年纪小一些的眼里还带着恨意。
坐到自己的上首位上,邝应雄扭头朝旁边老母问道:“娘,事情怎么回事?”
邝应雄的老母已经八十有三了。但老人身体还不错,脑子还转得动。在家里儿媳不方便出面儿子又在外的时候还能帮着出面招呼一下客人。但脸上愁容板结,明显也是感觉乌云压头,邝家应该到了最后时刻了。
“哎,来的是一个叫王兵的腰刀子,他自称是新钱坊里的刮肠仔头领,受新任钱坊白镇堂的派遣来传话,说白那个镇堂今天下午要登咱家的门,聊聊那笔欠款的事情。应雄,你说这次能过得去吗?
要不,要不你再去求求衙门里你的那些朋友,让他们帮帮忙,至少留住咱家一条根苗吧?”
说是债主登门,可实际上这几年来刀馆在邝家已经等同于噩梦里的怪物。登门必不安好心,那是要来吃人的!
再加上欠刀馆水钱的也不是一家两家。那些烂赌鬼不谈,因为消失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就说那些和邝家情况差不多的原本殷实的人家,沾上刀馆的债之后如今哪个不是家破人亡?甚至连个种都没留下。一死就一家子全家尽没。甚至有时候被贩成牙口都不稀奇。
这也是为何邝家上下如此紧张的原因。
面对家里人欲言又止但又期许的目光,邝应雄只能摇了摇头。能想的办法,该找的人,他早就尽过全力了。可事实证明水钱账目对于刀馆来说属于财路底线,根本不容人讨价还价或者讲什么人情世故。
“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