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双目通红,齐齐单膝跪在地上抱拳请命。都想要留下来断后,让赵盘山离开。并且这些话绝对不是阿谀奉承的场面话,三人都是发自内心。因为眼前的这个老人值得他们用命追随。并且全心实意的对其尊崇。
赵盘山笑道:“我年岁已经过百,又无多少修行天赋,这几年来更是心神消耗巨大,伱们觉得我能撑到现在是何故?不会真信了是我戒了酒的关系吧?”
“军帅!您不是说副将以上均不可饮药的吗?!”
“呵呵,我从军至今从未违反过军规条例。这次还是明知故犯,所以怎能不将功抵过?所以呀,留守断后我肯定要占一席的,你们三人再自己商量留下一人来就是。”
话说到这份儿上三名副将也是心志坚毅之辈,跟了赵盘山这么多年,明白自家军帅心意已决。
况且军帅言语里透露出喝药的次数绝对不止三次,那样的话,军帅此时的生机怕是早就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了。而他们却被军帅平日里神采奕奕的伪装蒙骗了过去。念头至此三人都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愧疚和心酸落下泪来,显得娘们儿,军帅也不喜。
“怎么一副准备哭丧的样子?咱们彭山关上可不兴这个。”
顿了顿赵盘山挥手让三人退下,关隘防务还离不开人。
三人应是,分头去准备了。他们中谁去谁留等下去之后抓阄就行,相互间早就互通了各自家小的情况,谁要是活着,就该谁照顾。
不单单是他们,关隘里很多军卒之间都有类似的相互承诺,给自己一些心理慰藉,也是壮胆,装作自己没了后顾之忧。
空荡荡的镇关大殿上最后余下赵盘山一人。
走到大殿露台前,双手扶住栏杆往下看去。淡薄的云雾之下便是十余丈的高墙,借着山势组成的关隘雄关。
关外是一片黑褐色的焦土。即便站在赵盘山的位置已经隔了很远了,可依旧随风闻到一股腥臭和腐臭的难闻气味儿。这些气味可不是关隘内的,而是那些黑褐色的焦土散发出来的恶气。
死人死得太多了,即便后面清理掉了又猛火油烧过,可那些残留渗入土里是怎么都散不掉的。
“镇关八年,终于到头了。”赵盘山脸上的笑容还在,却更多落寞。笑得很是无奈且带着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