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嘱咐崔太乙:“劳烦太医送他一程,顺便看看他的病情。我不想阿鸢在病中还要为他担心。”
韩廷本欲进到房内探视,考虑到太子所言确是事实,怕陆知鸢为他担心,在崔太医的陪同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屋内,江太医与陆知鸢正在叙话。
江太医:“你不该来甘州!明知自个儿身子不好,还要逞这个强。你让你的母亲怎么办?”
陆知鸢:“就是知道自个儿时日无多才想出来看看。我这十五年,一小半儿是在别院过的,一大半是在宫里过的。我感觉我是那只被关在金丝笼里的鸟,虽吃穿不愁,却只能看见眼前的那一小块儿天地。”
江太医:“想要散心去哪里不成?再说了,这散心也没必要掺和那些事情。若不是你们揪着那桩案子不放,又怎会中途遇袭?你的身子又怎会……罢了,多说无益。这是我昨夜思量出来的药方,你看看,可有改善之处?”
陆知鸢轻轻摇头,接过药方,放到一旁:“江叔叔医术过人,焉能看不出我这病吃什么药都没用了。药方很好,每一味药都是江叔叔反复琢磨,反复思量出来的。重了,怕给这具破败的身体增加负担。轻了,又怕不管用。江叔叔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太子哥哥来了,劳烦江叔叔扶我一把。”
江太医微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知道陆知鸢说的是事实,可她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这药方,是他倾尽毕生所学写下的,虽不能起死回生,却能中和她体内的毒素,或许能让她多一分生机。
然在陆知鸢看来,多活一日两日的没什么实际意义。她的身体她清楚,她研制的药她更清楚,且系统与她说了,她的这具身体,充其量也就再撑半个月。
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更不想江叔叔为此担上干系。君心难测,就算他是太子的嫡亲舅舅,也难保日后太子不会用这张药方对江太医以及江家做些什么。
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左一刚进门就跪下了:“属下该死,属下不该提着那个头回来,更不该吓着太子妃,让太子妃误以为那是陆昀的头。要打要骂,要杀要剐,属下都受着,属下只希望太子妃能好起来,不然属下不知道怎么跟死去的流萤交代。”
“不关你的事,是我一时心急,没问明白。”看到陆昀,就知道太子没有诓骗她,那包袱里装的确实不是陆昀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