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宋言汐抬眸看去,正对上刘军医担忧的眼神。
见她回神,刘军医忙问:“可有觉得哪里不适,是不是太累了?”
宋言汐摇头,“我没事,您不必担心。”
刘军医看出她有事隐瞒,却没追问,只轻叹一声道:“世事无常,非人力所能改,咱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闻言,宋言汐垂眸,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尽人事可以。
听天命?大可不必。
她的命,自己说了算。
刘军医看着她,斟酌再三后才开口问:“药的事,昌九那孩子可跟你提了?”
他说着,略显浑浊的眼底多了懊恼,“此事说来也怪我,想着一个毛孩子乱跑只是贪玩,没想到他竟如此胆大包天,与庄诗涵有所勾连。
不过你尽管放心,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我便是拼上这条老命,也绝不会让人抢了去。”
宋言汐没接话,只问:“刘老爷子如何了?”
“他?”刘军医想到老刘头就是一肚子的火,怒其不争道:“将孙子惯得如此地步,属他自作自受,你没必要同情这种人。”
“不是同情。”
“不是同情那是……”
刘军医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对上宋言汐冷淡的眸子,他猛然想到什么,一跺脚道:“坏了!”
他慌忙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骂道:“这个老货,他最好是死远一点,别脏了老夫的地方,否则……”
听着刘军医的声音渐渐远去,宋言汐取出暗一此前给的地形图仔细查看,用炭笔在其上分别圈出两方大军所在的位置。
她并不通兵法,却也不难看出按照地图所示,梁国所占的地势更好。
依山傍水不缺食物和水,又有地势高擅埋伏的北风坡,无论是地势还是视野都是上佳。
反观大安这边,地平且缓,这边的将士在做什么对方可谓是一览无余。
宋言汐之前便觉得奇怪,来的路上特意问过墨锦川,才知他为守将之时,边城向外延绵的八十里种的全是粮食。
边城红沙城靠水太近,百姓所种之粮食,每到汛期便会被河里漫出的水淹死大半。
除却朝廷的税收,所剩不多的粮食只够勉强果腹,就连当地的官府也是穷得叮当响,压根挤不出来银钱修建堤坝防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