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庆不肯吃,程妈妈抱着照庆,巧儿按着照庆的腿,慧儿把着照庆的头,嘉儿掰着照庆的嘴,靛儿便只管往里灌药。
很快,一小碗药就见底了。
几个人还贴心地捂上照庆的嘴,估摸着照庆没法把药吐出来,才松开照庆。
这么一折腾,照庆早已精疲力尽,闹腾不起来了。
山桃便挥挥手,叫方嬷嬷和程妈妈等人都出去。
方嬷嬷犹豫道:“太太,廖大姑娘会不会对您不利?”
山桃笑着摇摇头:“她病了,没力气折腾了。”
人一走,照庆便挣扎着扑过来,却猛地掉在地上,张着嘴呜呜咽咽,脸上已经全是眼泪。
她死死地盯着山桃,眼神里有委屈和不解,更多的则是怨恨和不甘。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山桃稳稳当当地坐着。
今日日头不错,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金辉。
屋里烧了地龙,越发显得温暖如春了。
想起上辈子和徐光宗做夫妻那会儿,她冬天别说是炭火了,便是厚实一点的棉被和棉衣都没有,手上即便生了冻疮,也得出去在河边洗衣裳,只因怕浪费柴火,不敢烧水洗。
此刻,她慢慢抚摸着光滑如玉的双手,好似还能感受到隐隐的疼痛。
“照庆,你大概不知道,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过上眼下这样的日子,有多么不容易,我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的,照庆,我再也不想过从前的日子了。”
“我虽然把你当成亲生妹子,但是如果你想要伤害我的家人,从我手中把我现在的日子夺走,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我劝不了你,你的性子又实在是可恶,留着你这张嘴,迟早有一日,事情要败露,不得已,我只能出此下策,叫你说不了话。”
“你放心,即便是你说不了话了,但你依然是廖家的大姑娘,你依然能在孙家好好过日子,只要你听话,这流云阁的丫头婆子照样会好好伺候你。”
“你也不用为士敦担心,你孙大哥抽空去了庄子上一趟,跟士敦说明白了,说你忽然得了失心疯,又发着高热,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却被烧哑巴了,唉……估摸着一会儿功夫,士敦和你养父母就来看你了。”
照庆双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山桃便又笑了:“你一定很想把事情告诉士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