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都各坊像是后世的小区各自管理,富豪、公卿或有余钱雇佣一只浪人町民担任坊内的巡夜和町火消,平民所在町就完全自生自灭了。
京都备织田家控制之后,织田信长任命的京都奉行算是数十年来少有做实事的官员,依靠织田家的军势力量重新掌握了京都管理治安的暴力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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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依然允许各町自行雇佣町守和町火消,但是依然有一只1200人左右的京都守备力量,作为京都奉行的官员,类似于后世的京都市长兼京都警察长,从文武两个方面管理着京都。
如今京都和山城一道作为羽柴秀吉的封地,羽柴秀吉也继承了织田家的政策,增田长盛正是此时的京都奉行。
本来作为宇喜多家宅邸所在的三条町本是京都公卿高门所在的坊,坊内的治安本有公卿们圈养的家仆负责,后来随着宇喜多家的入住,各个公卿纷纷上门拜访,希望由宇喜多家承担三条坊的治安工作。
这本是举手之劳的事情,秀家在京都的藩邸本就留有一只50人的队伍作为日常维护,秀家不在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秀家入住之后,安保事宜也由专门的侍从队负责。
因此秀家特意将留守人数扩充到100人,其中80人兼顾三条坊的治安、町火消、夜巡工作。
此时的三条坊与外面似乎就是两个世界,路对面的东山坊被京都奉行下属百五十名士兵蛮横的冲入,门口守备的7、8位浪人被羽柴家的武士带队压制在路边看守,士兵们冲入坊内一阵搜刮,引起坊内一阵鸡飞狗跳。
而三条坊这边,虽然坊门前只有两位穿着武服手拿蒙皮长枪的宇喜多家武士守备,但是却没有一格士兵和武士冲过来。
等到对面的东山坊搜刮完成,有不长眼的足轻想要向三条坊冲过来,却被自家的带队武士一个刀背打到在地,拳打脚踢的一顿呵斥。
这就是日本战国的常态,足轻作为底层的军事力量,本质上还是没有成为统治阶级,在武士面前依然是农奴兵一般的存在。
秀家对于这类事情见怪不怪,本想带队离开,却被三条实秀拦住“左门为督这是要出远门吗,我家父亲特来请殿下去喝杯茶水。”
三条实秀乃是历史上三条家第20代家督,家父为三条公广,三条公国之子,前任家督三条实冈的外甥。因为三条实冈无子入继三条宗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条实秀也会在1609年继任三条家家督之位。
秀家当初能在京都的黄金地段三条坊埋下宅邸,也是三条公广卖的秀家面子。
秀家知道三条公广这是怕乱兵冲入三条坊内打砸抢,因此才急不可耐的让自己的儿子拦住秀家的离去的步伐。
秀家不可能傻不拉几的告诉三条实秀,自己要回去作为总大将打长宗我部,于是开口说道“我是去堺一趟,茶水之事等我回来再喝也不迟啊。”
谁知三条实秀拉着秀家的缰绳就是不松手,秀家无奈让人将刚刚收起的剑片喰旗帜和沢尻泻纹旗帜再次悬挂在坊门前,才让三条实秀松了手。
宇喜多家府邸在三条坊的事情,增田长盛是知道的,作为管理三条坊的军势力量,宇喜多家的儿字纹旗常年悬挂在坊门两侧,三条坊也是京都少有的重新修筑起牌楼和坊门的区域。
秀家不住京都的时候,坊门只会悬挂儿字纹旗,告诉大家这里由宇喜多家管理,而秀家入住京都的时候,会在两侧加挂起代表羽柴家身份的沢尻泻纹,以及宇喜多家家督的剑片喰旗。
虽说无论悬挂什么旗帜,坊内的治安京都奉行大多不会参与管理,但是一旦遇到盗捕等需要协作的时候,对坊内守卒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就好比如今,面对悬挂剑片喰纹和沢尻泻纹的三条坊,那些似乎在搜捕着什么的羽柴军士对这里没有丝毫要踏足的意思。
但是他们明显也看到了正在收起两面旗帜的藩士,已经有带队的武士在坊门前摩拳擦掌准备等秀家离开后进入搜捕了。
谁知代表秀家的旗帜又挂了起来,武士没有办法,本想留下2人盯着三条坊后带人去搜查另一侧的四条坊,衣甲鲜亮的宇喜多家武士鱼贯而出,这是羽柴秀家要出去的讯号啊!
如果秀家本人没有离京,只是暂时出去,那么自己这次巡捕不知要拖延到何时,只能硬着头皮来到坊门前等待秀家的到来。
见到秀家出来之后,带队武士带着左右十几名低级武士单膝跪地,丝毫没有刚刚冲击东山坊那样嚣张的气焰和殴打足轻时候高高在上的样子,毕恭毕敬的向秀家禀告道“请羽柴大人留步,外臣有事要向大人禀告。”
秀家停驻马匹,并没有开口说话,在秀家身后同样骑着马的庄直清开口道“左门卫督殿下特意驻马于此,有事你且速速报来。”
这就是真真切切的阶级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