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
而锦衣卫,虽说朝廷上下衮衮诸公都对他们嗤之以鼻,但现实是,背靠着皇上,他们却能在金陵城中横行无忌。
这怎么比?
更别说,不久前皇上覆灭胡惟庸逆党,朝野上下人头滚滚血流成河,锦衣卫就是那把刀。
锦衣卫打响了名号,也将对其恐惧深深刻在官员的心里。
这种情况下别说两级,就算对面只是锦衣卫里小小的百户,他也得姿态放低,以礼相待。
吴世佐战战兢兢领着众人来到正堂,分宾主坐定,又奉上热茶,心里却忐忑得很。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事,不知给不给写遗书的时间。
一想到这儿,他眼泪都快下来了,面上却强装镇定,抱拳拱手一一向四人行礼,最后看向六爷:“不知王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六爷大大咧咧:“今儿来找你的不是我。而是,”他抬手指了下:“这两位大人。我只是奉皇命,做两位大人的护卫,而已。”
吴世佐心头一凛。“皇命”?“护卫”?出了大事了!
吴世佐一时不知该哭该笑,该喜该忧了。喜的是,不是锦衣卫来找他麻烦。忧的是能让锦衣卫镇抚使做护卫,这皇命怕是更大的麻烦。
“不知两位大人是?”
“太医院院使,徐一真。”“太医院左院判,张长贵。”
太医院?太医院隶属礼部,平常跟地方官八竿子打不着。毕竟又不是学政祭酒之类的。但,也不是完全不来往,若有一件事发生,太医院便会来官府寻求帮助。
“莫非,应天府地界有瘟疫?!”吴世佐问。
“不错。”徐一真将如何发现村子,又如何发现病患,以及猜测一一说了。
“如今疫病过江不久,或许还未扩散。”徐一真说:“如今须得大人出面,封锁江边村落,尤其是艄公船夫所在村落。不可让村民随意出村行走。
“二是组织人手在村中架起大锅,熬制汤药。
“三是将重病之人单独集中居住,集中医治,不可与健康人接触。
“四是,须得采买石灰粉和雄黄粉,于患病村落中喷洒。”
徐一真这番一二三四,令众人纷纷侧目。他这番有条有理,竟似乎不是路上匆匆想到,而是早已胸有成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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