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下棋?慕容逸尘心思根本不在此,他在担忧煜王回京,朝堂动荡,故而屡屡走神。
手中的棋子举起却又摇摆不定,都未曾发觉棋局已然明了。
裴玄清看他一眼:“怎又输了?朕都不怕,你怕什么?”
慕容逸尘将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盒里:“罢了,是臣技不如人,还是提早认输吧。”
说话间,他也在观察着裴玄清的神色。
他不是一向不愿裴玄煜回京的吗?眼见着朝臣都要逼迫至此了,他为何还能如此淡定?
裴玄清淡笑着收子:“不是技不如人,是你心不在此。”
慕容逸尘叹一口气:“臣是心不在此,外头还跪着一群人呢,夏日午时日头最毒,这样的事传出去于皇上名声不利啊。”
裴玄清起身朝殿门方向看了一眼,又坐回龙椅上:“愿意跪就跪着,富康,去太医院叫几个太医来守着,若跪倒了就治,治好了继续跪。”
富康公公愣了一下,忙应了派人去太医院。
慕容逸尘未等用午膳便起身告退了,他如今饶是有些看不懂裴玄清了,虽说他登基以来,手段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可在民间一向是清正严明的天子形象。
如今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吗?
裴玄清桌案下的手握得紧紧的,手指骨节都泛着白。
若不如此做,怎能探出虚实?
裴玄煜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到底因何回京?只有让他在军权与归京上做出选择,那么目的便是显而易见了。
勤政殿外的朝臣最终也受不住夏日酷暑,一个一个稀稀拉拉的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议论纷纷,说今时不同往日,这裴玄清已不是初登基时那个小皇帝了。
从前卖惨哭跪还有可能改变决策,如今竟是心硬如铁,哪怕跪死在勤政殿外他都是无动于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