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人各走各道。
来到李师的门前。
袁绍收拾一番心情,推开房门。
“老师,听瓒兄说您要最后一次授课了。”
李膺轻浮胡须。
面对袁绍时,他总是展现出常人所不及的严厉,烈日寒冬里也不曾停歇,袁绍在他的操练下已然渐渐凝聚气势,与其第一次登门时已是截然不同。
“他们也该各寻归路了,在我这里,他们学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
袁绍若有所思,对于李膺这句明显是一语双关的话他很明白是何意。
老师隐晦的在说那些慕名而来的师兄们,费尽周章拜入门下所求的不外乎就是名望,人脉,政治资源。
如今,时间久了,名望也有了,人脉也已经结交了,政治资源目前倒是暂且用不上了。
党锢的禁制如今依旧是尚未解除,李师身为天下党人楷模,位列八俊之首,自然是被宦官们严格监视的存在。
“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有人喜欢美色,却不知色字头上一把刀,又如有人嗜赌,赌到家破人亡仍不自知。”
“这类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但凡有一丁点的利害关系,他们都会选择斟酌不知多久最终才艰难的做出一个明显不太正确的决定。”
袁绍丝毫不加思索,抬头正视李师那双深邃的眼睛,毫不退让。
他面对自己决定对的事,鲜少会有人能够逼迫他向后退。
李膺似有所想,凝神皱眉。
“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这句话倒是正中要害。”
袁绍不再继续深问,反倒是问起了其他。
“老师,还有继续当官的打算吗?”
几乎已经要擦着六十岁的李膺被袁绍这么一问,反倒是有些惊讶。
“为何会这般发问?”
“学生有预感,过不了多久,老师一定又会被重新启用。”
“何以见得?如今陛下被蒙蔽,那些阉竖尽皆掌权,悍然发动的党锢如今仍迫使无数士人遗憾到老,尚且不知何时才能看到这片浑浊到天昏地暗的朝堂恢复干净。”
李膺两眼放光,但随后又黯淡下去,面对那些善于揣摩人心的阉竖宦官,他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去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