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油灯在书房里投下摇曳的影子,映照着孔锦焦虑的面容。他反复回想朱考官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房。“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这八个字如同一道枷锁,将他牢牢地困住。他明白,林公子为了阻止他参加县试,精心策划了这场阴谋。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在狭小的书房里来回踱步。窗外夜色浓重,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他知道,如果不能在明天县试开始之前证明自己的清白,多年的寒窗苦读就将付诸东流。
他必须找到突破口。
孔锦再次仔细回忆事情的经过,试图找出任何被忽略的细节。他记得那天在书肆买书时,除了林公子和书肆老板,还有几个其他顾客。或许,他们就是目击证人!
想到这里,孔锦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立刻披上外衣,冲出家门,朝着城里的书肆奔去。夜深人静,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巷子里。
书肆早已关门,孔锦用力拍打着门板,直到一个睡眼惺忪的伙计探出头来。“谁啊?这么晚了……”
“我是孔锦!我有急事要找你们老板!”孔锦焦急地说道。
伙计认出了孔锦,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打开了门。书肆老板被吵醒,一脸不悦地走了出来。“孔公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老板,我被人诬陷私藏禁书,我想问问那天在书肆买书的人还有谁在?我需要他们为我作证!”孔锦语气急促,几乎带着一丝恳求。
老板揉了揉眼睛,努力回忆着,“那天……人不多,就几个老顾客,我也不记得他们是谁了……”
孔锦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希望的火苗刚刚燃起,却又被无情的现实浇灭。他颓然地坐在书肆的椅子上,感觉浑身无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县试即将开始,而他却深陷绝境,无法自拔。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中,父母早已等候在门口。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母亲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锦儿,怎么样了?”
孔锦无力地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母期盼的眼神。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是白书生。他脸色苍白,神情紧张,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孔兄……我……我看到了……”他声音颤抖,将信递给孔锦,“这是……林公子写给…给朱考官的信……”
孔锦猛地抬起头,一把夺过信封,拆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他竟然……”孔锦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白书生害怕地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只是…碰巧……”
孔锦猛然起身,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走!我们去见朱考官!”
孔锦拿着那封信,信纸在他颤抖的手中发出簌簌的声响。信上,林公子以嚣张的语气向朱考官详细描述了如何栽赃陷害孔锦的全过程,甚至连细节都写得一清二楚。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刺痛着孔锦的心。他从未想过,人心竟然可以如此险恶。
林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孔锦家门口,他斜倚在门框上,脸上挂着得意而轻蔑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孔锦,你还是太嫩了,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乖乖认命吧,你注定无法参加县试!”
白书生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他亲眼目睹了林公子的阴谋,心中对孔锦的遭遇感到不忍,但恐惧让他不敢站出来为孔锦作证。他害怕林公子的报复,也害怕自己会被卷入这场风波。他紧紧地攥着衣角,低着头,不敢去看孔锦的眼睛。
孔锦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他明白,此刻的愤怒于事无补。他需要冷静,需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紧紧地攥着那封信,转身朝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县衙的大门紧闭,孔锦用力地敲着门环,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终于,一个衙役打开了门,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我要见朱考官!”孔锦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衙役上下打量了孔锦一番,见他衣着朴素,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朱大人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孔锦没有理会衙役的轻视,他将那封信递到衙役面前,“这封信是林公子写给朱考官的,事关县试公平,请你务必转交给朱大人!”
衙役接过信,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不敢再怠慢,连忙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禀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