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轶之目睹了这一幕,不禁心生感慨。
他还记得他们初次相见的时候,邵彰谨身穿朴素的布衣短褂,而如今却展现出了公子的风度和习惯,懂得如何赏赐他人。
邵彰谨轻轻推开院门,敏捷地躲开了一只飞射而来的草鞋,然后打趣道:“哟,这是谁家的老头子啊,是不是进入更年期了?脾气怎么变得如此暴躁?”
草鞋啪地一声打到了李轶之肩膀头,啧,这老头脾气确实不小。
一进院子,海老坐在葡萄架下,目光扫到邵彰谨气哼哼地把头扭到一边,老仆在旁边淡定煮茶,看到邵彰谨过来微笑致意。
邵彰谨不客气地坐下,看着向海老行礼的李轶之招呼过来坐下,分了两杯茶,一人一杯,
又像想起来什么一样,给海老奉了一杯茶双手呈上去跪在地上,朗声说:“老师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海老面上一喜,就要从躺椅上起来接过茶杯,又坐回去冷哼一声:“本来老子是第一老师,好嘛,拜师居然成了第二!你这弟子,某家不敢相认。”
邵彰谨却是微微一笑,没有丝毫尴尬或紧张,反而从善如流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茶端起来一饮而尽。
然后笑着说道:“好说,好说,那咱们就按第一次见面时所说,您叫我小友,咱们平辈相论。”
这一番话不仅让李轶之目瞪口呆,就连见多识广的海老也不禁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原本在他眼中气质高洁、超凡脱俗的年轻人,竟然会如此不拘小节,甚至有点像个无赖。
海老张着嘴巴,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你你你”,却始终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本想借此机会好好拿捏一下师长的身份,没想到邵彰谨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玩砸了。
这,这可怎么是好?
邵彰谨悠然自得地品茶吃着案几上从西域来的名贵葡萄,李轶之左看右看,大开眼界,摇摇头,学不来,这般恣意妄为,按着规矩长大的世家子可做不到。
莫名就有些羡慕。
邵彰谨看了几分钟海老脸上丰富的调色盘,再次倒了茶水双手呈到海老跟前笑眯眯地看着海老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