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寝宫外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周嬷嬷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恳切地看向太医。
太医先是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随后他略微沉吟片刻……
才字斟句酌地开口说道:“郡主自幼体质孱弱,实在经不起大喜大悲之事的折腾啊!稍有不慎,便可能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
说到这里,太医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太后听完周嬷嬷的回禀,怔怔地不说话,挥手让她和太医退下。
待太医走后,太后神思游走,双眼放空地问道:“锦花,你说,上天这是不是惩罚哀家呢?”
“哀家只出了二子一女,擎儿做皇帝,瑞儿做淮王,待到擎儿好不容易亲政了,本以为我箫家可以到下一个百年。”
“谁知擎儿却撒手人寰丢下偌大的江山,瑞儿被太祖和老臣阻着被迫就藩,而秀玉难产留下可怜的安国。”
“我做这太后,愿大晋和我箫家盛世长安,可惜箫家如今后继无人,现在连可怜的安国也要离哀家而去么?”
周嬷嬷斟酌措辞说道:“娘娘不必忧心,我看安国郡主如今动了凡心,有了期盼,说不得要自此好起来。”
“听说那邵小郎君,美若潘安,少年大才,还富可敌国,应当是郡主的良配。”
太后眼里一亮奇道:“这小子人才当真如此好?那方便的时候,我可得替安国好好把关了!”
……
坐在梳妆凳前卸妆的皇后,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问道:“这慈宁宫今日又是在闹腾什么呢?”
站在皇后身旁的嬷嬷见状,连忙环顾四周,确定没有旁人后。
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回道:“启禀皇后娘娘,据说是小郡主突然吐血了,所以这才……”
皇后端坐在梳妆台前,其中一名婢女小心翼翼地将那精致的步摇从皇后头上取下,
而后又轻柔地摘下发簪和簪花,动作娴熟而轻盈,生怕弄疼了皇后半分。
每一件饰品都被她视若珍宝般地摆放进一个精美的盒子里,整整齐齐,丝毫不乱。
而另一名婢女则手持一把檀木梳,缓缓地梳理着皇后乌黑亮丽的秀发。
皇后将手翻过来看着红红的蔻丹,衬得玉手纤纤美不可方物,淡淡地说道:“小郡主不是老吐么?吐啊吐得,早该习惯了。”
只见那嬷嬷神色紧张地压低声音劝阻道:“娘娘,万不可如此说啊!还请您谨言慎行,小心这宫墙之内隔墙有耳!”
然而,皇后却仿若未闻一般,依旧不紧不慢地翻转着手中温润的玉手,眼神漫不经心地游离着。
嘴里轻轻吐出话语:“怕什么?本宫这皇后当得实在是没滋没味。
那官家处处提防着我,口口声声说我乃是太后娘娘的人。哼!”
说到此处,皇后不禁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与嘲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