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颢注视着豆卢毓,终究是长叹一声,心道:自己这位舅父向崔澈表忠之心,可真是急不可耐。
但事情已然注定,在杨颢决定配合崔澈之后,他就只能够任其摆布,参与这场三辞三让的戏码。
杨颢依照豆卢毓所请,自己又亲笔写了一封禅让诏书,让豆卢毓带给崔澈。
豆卢毓得了诏书,不敢耽搁,顶着夜色出城,快马加鞭,后半夜才赶到了崔澈的临时住处。
哪怕已经是后半夜,崔澈依旧尚未寝,他也在等着晋阳来人。
豆卢毓一进门,就被崔澈一通怒骂,哪怕豆卢毓已经表明他是受了皇帝之命,才拟的那封禅让诏书,又搬出群臣为证。
但崔澈不听他的辩解,崔澈怒不可遏道:
“天子年少,心性并不成熟,或有顽劣之举,为人臣者,应当劝谏君王。
“于私,你是天子的舅父,于公,你是君主的大臣,怎可放任他胡作非为!”
豆卢毓连连叩首请罪,但却不能使崔澈平息怒火,他冲亲卫们喝道:
“左右!剥下他的官服,替我拿下此獠,明日一早,囚送晋阳!”
豆卢毓闻言,两股战战,这一刻他是真的不知道崔澈的葫芦里究竟是卖得什么药。
亲卫们粗鲁的将豆卢毓的官服剥去,将他拖拽出去。
“大王!冤枉啊!大王!臣对大王一片赤诚.”
豆卢毓越行越远,声音渐不可闻。
崔澈袖袍一甩,起身离席,回去后院歇息。
途经花园,却见一名素衣妇人在凉亭中翘首望月,正是刚刚经历丧夫之痛的窦氏。
崔澈轻咳一声,窦氏回过神来,望见崔澈,赶忙见礼:
“妾身拜见大王。”
“泰水大人无需多礼。”
崔澈赶忙上前,要将窦氏扶起,二人肢体刚一接触,窦氏就向受惊的兔子一般,连忙将手收了回去。
“泰水大人深夜不眠,仰望明月,可是在悼念岳翁?”
气氛有些尴尬,崔澈赶紧转移话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