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士及听见这句话,几欲昏倒,他颤颤巍巍的接过信纸,得知自己兄弟谋乱,以致满门被杀,就连父亲也遭受殃及,被赐死在家中。
他嚎啕大哭,伤心欲绝之下,居然昏死过去。
崔澈命人紧急唤来御医,将宇文士及抬去船舱照料。
众将告退后,崔佑之疑惑道:
“皇祖父,他如果真的这么在乎家人,又怎会置他们于不顾,归顺大燕。
“可他既然已经放弃了家人,为何今日还会悲伤至此。”
崔澈抚着崔佑之的脑袋,说道:
“他必须哭这一场,哭给天下人看。”
说罢,崔澈不再解释,只留下崔佑之似懂非懂。
船队自三峡而出,水流急湍,可谓日行千里。
当宇文士及醒来之后,已经身处江陵。
他从亲信口中得知,崔澈已经下诏,公开宇文氏的义举,并声称宇文士及降燕,以及宇文化及、宇文智及谋诛杨广,都是出自宇文述的安排。
崔澈追封宇文述为楚国公,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同样各有封赏,又以宇文士及承袭宇文述的爵位,为楚国公。
宇文士及知晓此事,激动不已。
他被人搀扶着赶来崔澈的居所,叩首谢恩,激动之下,情难自已,当众失声痛哭起来。
宇文士及感激的并非是崔澈赏赐他国公的爵位,实际上,以宇文士及的功绩,回到洛阳,受封国公,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此次南征,能够夺取蜀地,宇文士及堪称首功之臣,更别提他这么多年为崔澈传递了多少消息,又提供江陵及周边的布防图,还为崔澈献上了三万襄阳水军。
这种功劳,不封国公,难以服人心。
真正让宇文士及动容的,正是崔澈在诏书中,将宇文士及背主降燕,与宇文化及、宇文智及谋乱给联系到一起,将这两件事情,描述成是宇文家要内外响应,共同举事。
而这一切都是出自宇文述的授意。
这么一改,宇文士及就不必再顶着忤逆不孝的骂名,遭受世人的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