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重新开张了?”莫管事打量着两旁张灯结彩的小楼,包子饮子,炸肉炸虾,扁食馄饨,糕点糖果茶叶,香料等等应有尽有。其中甚至夹杂着几间外国人开的舶来品铺子。他们无一例外,说一口流利的大晋官话。有的大大方方站在门口,向来往行人兜售自家货品。
明珠点着头嗯了声,“重新开了。”抬手一指设在楼与楼之间的巡火铺,“加派了人手看着。”
“要是把小馆子开在这儿,用不了仨月就能回本。”莫管事惋惜的轻叹一声,“可惜了。”
重开十二楼从筹备到开张,应该是去年就开始了。那时候没赶上,就得等有哪家铺子做不下去,才能接手。
可是看今天这个热闹劲儿,怕是哪家都能赚的盆满钵满。除非去见阎王,否则不会有人让出旺铺。
“不可惜。”明珠笑眼弯弯,“开在这儿太闹腾。而且还是晚上干活,太熬人了。也没指望挣多少银子,就是图个乐呵。把人熬坏了可不好。”
瞧瞧,瞧瞧。像姑娘这么好的东家去哪找。莫管事心里暖烘烘的。
楼与楼前边,还有不少挑着担子,推着车来卖吃食的小贩。明珠赶紧把手里的糕吃完,挤到卖炸素丸子的摊子前,等不多时,捧着四碗素丸子出来,“这个肯定好吃。”递给莫管事两碗,“别看是素的,闻着味儿不赖。”
莫管事打了个饱嗝,“小的吃不下了。您慢用。”
明珠没有勉强,笑嘻嘻的说,“你帮我拿着。要是吃不完,留着明天上学吃。”
莫管事点头应承。
前边有人忽然喊一嗓子,“哎呀呀!快来看呐!兰香院的花魁被人剥光了衣裳!”
“哪儿呢?哪儿呢?”
随着喊声,人流都往不远处的席棚涌动。那是专供路人休憩之处,四面用白布做遮挡,对角放置青竹灯架,桌椅也都是青竹扎制,颇具雅趣。
内里并不宽敞,至多容纳四人,挤一挤六个人也能装得下。多是三两好友,在路边小摊买好了吃食,去里边吃吃喝喝,临走时收拾干净就行。
既然花魁被剥光了衣裳,那就必定有剥她衣裳的人。
在十二楼,登徒子、浪荡子并不鲜见。但是在席棚里对花魁上下其手的歪货并不常见。
想要听曲儿找乐子,去兰香院就是了。干嘛在席棚里?如此行事,很难不让人往“特殊小癖好”上头琢磨。
急于看热闹的百姓哄笑着涌向席棚。
方才高声叫嚷的闲汉,冲在最前边,一把扯下前面遮挡的白布,然而,内里空空荡荡,哪有花魁的人影?
闲汉愣在那里,嘴唇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