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贾琏便问曲四平:
“我那边事多,想将烧锅的账目和杂事就正式交给莲生,可妥当?”
曲四平当即点头,又赶忙道:
“琏二爷也忒客气了,这等事情二爷拿大主意就是了,我这里都听二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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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四平出去后,贾琏继续看账簿,可卿和酒花一个端着茶、一个端着点心进屋来。
“琏二爷且尝尝这金莲花茶,塞外那边得来的上等金莲,不常见的。”
贾琏瞧见雪白的茶盏中,金黄清澈的茶汤中,漂浮着一枚金黄色的花朵,煞是养眼好看。
可卿也将一盘做得只有龙眼大小的精致山药糕放在桌上:
“来不及做枣泥了,就浇上点蜂蜜,琏二爷委屈下。”
贾琏轻啜了一口茶,清香淡淡,又拈起一小块山药糕放入口中,细腻香甜,赞道:
“受用这样的茶和点心若还叫做委屈,那就天天委屈我得了。”
忽听外面曲四平的老婆叫酒花,酒花赶忙答应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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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卿转身也要走,贾琏叫住她,说起请她管理烧锅账目和杂事,可卿也不推辞,只轻声道:
“我自当尽心尽力,请琏二爷放心。
能做些事情,总比叫我整日里混吃等死要好。”
和这样通透灵秀的女子说话,总有春风拂面的熨帖之感。
贾琏伸手做出个“请坐”的手势:
“如此,你便是这烧锅的掌柜了,秦掌柜,请坐。”
可卿大大方方坐下,摘去了覆面的罩纱,淡淡一笑:
“秦可卿已死,宁国府里正在停灵。琏二爷眼前之人,乃是莲生,琏二爷若肯抬爱,叫我莲掌柜可好?”
此时的秦可卿,素面朝天,但仍然肌肤胜雪,眉目如画,面容脱俗,骨相清丽。
贾琏一笑:“日后,这个烧锅就拜托给莲掌柜照管了。”
沉了沉,只听可卿伤感说道:
“那宁国府里的葬礼,其实也不是秦可卿的,而应该是瑞珠的。”
贾琏想起那夜瑞珠惨死,也觉黯然,又想起那副要命的棺材,心下更是黯然:
“若这么说,如今宁国府里的葬礼,也就快是贾府的葬礼了。”
难道……是我的事情给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