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四个给茱萸小爷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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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城里闹出了那么大动静,知府树郁怎么会不知道?
贾琏那哪是打他小舅子的脸呐?
那就是在打他树郁树知府的脸!
但他又能怎样?
他自己的小舅子,擅自带着衙役出去抢车打人抓小尼姑,现在被过路的上级官员当街暴揍,自己但凡还要点脸,怎么可能出去冒头?
总不能自己还凑上去,也积极主动地争取自己当众被抽嘴巴吧?
贾琏要是当街问自己知不知道邹森干的这些事,自己还不是也得说自己全都不知道,全都是邹森这小子擅自胆大妄为?
既然那样,还不如直接就装作连他挨打都不知道呢。
过后老丈人问起来,就说自己知道的时候,小舅子都已经挨打完毕了,是自己把打得跟猪头似的小舅子抬回府里救治的呢。
但这件事最恶心的,恰恰是查多才查师爷之前所说的:严焱要是跟贾琏勾搭上了,这事就不好办了。
要是没有贾琏撑腰,一向谨小慎微的严焱哪有那么大胆子?
这会子,严焱正认认真真地在公事房,一个一个地查问所有差役,邹森手里的空白公文纸是怎么回事,跟着邹森去抓人的衙役是谁派的。
他娘的!大家都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严焱偏偏还要那么正儿八经地恶心人。
可树郁又不能冲过去大喝一声:“不许查!”
而且严焱这是个认死理的书呆子,听了贾琏的吩咐,就真要认认真真查清楚,将调查结果写成一张榜文,告示全城。
树郁气得关起门来,向查师爷狠狠骂了一顿严焱是个小人、鼠辈,是贾琏的一条狗。
当然,他更切齿痛恨的,是贾琏。
要不是因为惹不起贾琏,树知府简直恨不得亲自去把贾琏立马抓来,亲自用烙铁烫平一下!
查师爷一向比树知府脑子清明,他当然知道此时贾琏在姑苏的民望正盛,但凡脑袋里装的不是豆腐脑的,都明白万万不能往贾琏的枪口上撞。
查师爷深知树知府一向脾气暴,劝谏的话就说得愈发的柔和:
“哎呀东翁啊,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那个贾琏不过是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小子,跟东翁这样进士出身的人怎么好比呢?
他在姑苏呆几日就走,东翁就大人大量,放他一马好啦。”
树郁气得一脚踹翻了一只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