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本也不是真恼贾琏,此时沉脸,不过只是为了告诫他下回行事,必须要与自己先禀明。正要再出言安慰,忽又他说的有些不清不楚,便继续沉着脸追问:
“急于出手收拾赖大家的?她又跑不了,你急个什么?”
贾琏认真道:
“为了逼赖大狗急跳墙。”
“哦?”贾母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愿意深想,顿了顿,长叹一口气,伸手拉贾琏道,“起来说话罢,关起门儿来自己人说话儿,不必那么大的规矩,累得慌。”
鸳鸯听贾母语气已经和缓,暗自也松了口气,从桌上端起茶递过去笑道:
“老祖宗喝茶,先润润嗓子,再接着说话儿。”
贾母接过茶,意味深长地瞧了鸳鸯一眼,鸳鸯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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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一只成窑粉彩茶碗落地开花,粉身碎骨。
王夫人指着玉钏儿骂道:
“下流没脸的小娼妇,大白日里你心里都在想着什么呢?沏个茶都沏不好,还留着你做什么?”
玉钏儿满心冤枉,又不敢开口,只得跪下连连磕头。
宝钗站在一旁,也不敢开口。
王夫人犹不解气,仍旧骂玉钏儿:
“问你老爷回来不曾,你说不知道。问你赵姨娘为什么不来伺候,你也说不知道。你是死的啊?除了能喘气,这屋里你还能做什么?”
玉钏儿知道贾政回来就进了赵姨娘的屋子,却不敢说话,唯恐更惹王夫人生气,跪在地上只不住地磕头。
王夫人又恨恨骂了一阵,才呵斥一声:
“收拾干净就滚出去,去佛堂里头,替我把今日的功德香先点上。你这等下作行子,菩萨都恨得牙痒痒。”
玉钏儿连连成是,手脚利落地打扫干净屋里的碎瓷片,赶忙关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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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在一旁椅子上自行坐下,听王夫人埋怨道:
“我头前儿怎么嘱咐你来着?
叫你替我多辛苦,照看照看这府里的事情,凡有你瞧着不对的,就赶紧来告诉我,你说他们不听的,也来回我,我自然替你撑腰子。只别等着老太太问出来,叫我没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