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武源的态度愈发谦卑,声音里也带着点儿哀求的语气。
“下官一向胆小,是个没出息的,恳请大人怜悯下官。
可怜下官寒门子弟出身,头悬梁锥刺股,十年寒窗苦读,才换来眼下这点子前程,那是半点儿纰漏也不敢出的。
不怕大人笑话,下官当了这宛平知县一年半,赶上两回万岁爷的亲耕礼。每一回万岁爷虽然只来一日,下官可是打一个月前就开始忙活不停,半个月前就睡不着觉,三天前就吃不下东西了。待万岁爷回鸾,下官可都是一场大病,十天都起不来炕,半个月才能勉强支撑着去衙门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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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顺王府的令牌在大人那里算不得什么,在下官这里就是保命的了,求大人恩典,可怜可怜下官。”
说着话,跪下就“咚咚”磕头。
他这一套软功夫虽说看着不大体面,却十分管用,忠顺王府的长史官不是土匪,也没法子大喊一声:
“老子就是没有令牌!老子现在就要抢人走!”
那长史官搓手半日,最后只得又不甘心地威胁了一句:
“吕大人,你这样可是会得罪忠顺王府的哟。”
岂知吕武源早打定了主意——这回可是难得的找顶头上司抱大腿的机会,不能放过!
吕武源一听这话,不能硬顶,便将软功夫做到极致,一边磕头不断,一边带着颤声道:
“下官不敢,下官打死也不敢得罪忠顺王爷!
下官这就命人绑了自己,恳请大人将下官带去忠顺王府负荆请罪,任由忠顺王爷处置,只求忠顺王爷消气。”
他这一套“打太极”的功夫委实高明,那长史官愣是没了应对的法子,最后只好恨恨一甩袖子,气冲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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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武源爬起来追着那长史官一直送到大门外,还一直朝着那小轿打躬作揖不断。
见那轿子远去,便立刻叫来心腹家人,命他赶紧悄悄跟踪而去。
天已定更的时候,家人赶回来禀报,说那人果然是直接回去了忠顺王府。
吕武源闻言,半点不犹豫,立刻命衙役准备连夜升堂,提审山子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