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一拍手:
“可不是!
我审问那贼婆子的时候,也不相信这欠契的来历,也是这么追问的。
那贼婆子说,当时是赵姨奶奶叫了杜婆子进来,让杜婆子去找环兄弟的小厮钱槐,叫他写的欠契。
他是赵姨奶奶的内侄,保人上签的名字是赵姨奶奶的哥哥赵国基。
二叔若不信,现在就把赵国基和钱槐叫来,仔细对一对笔迹,看到底是不是别人栽赃嫁祸给他们。
若果然是他们写的欠契、签字做的保人,那就须得再仔细问问,到底是谁叫他们写的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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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还得请赵姨奶奶印个手模,和这欠契上的手模仔细对一对,事情是真是假,不就彻底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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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的每一句话,都是严丝合缝的步步紧逼,完全不给对方狡辩的余地。
贾政头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此时,他已经没了方才强撑出来的气势,只是双眼还死死盯着贾琏,一副四不甘心的死相。
贾琏当然明白:打铁要趁热,打人要管够,打蛇不能留活气儿。
于是贾琏转而朝向已经呆若木鸡的赵姨娘,露齿一笑:
“事情不查,永远不知道真相。
不知道真相,才容易冤枉好人。
赵姨奶奶若是被冤枉的,那贼婆子可就更该被千刀万剐了。
一来呢,毕竟赵姨奶奶本来就不富裕,不过是为了供佛,就被贼婆子坑走了所有攒下的体己钱,连首饰衣裳都搭上了不算,这五百两银子,赵姨奶奶二十年都还不起啊。
二来,那贼婆子和宝玉不仅仅是无冤无仇,而且还是宝玉的寄名干娘,刚刚从老太太那里得了每天五斤香油的供奉银子,一转头就以邪法要害死人命。这样的人,律法处置起来,必定是从重从严的。
可若此事当中是赵姨奶奶的主意,要算计宝玉和凤姐的性命……”
贾琏故意顿了顿,皱眉摇摇头,似乎很是惋惜:
“那就麻烦大了。
既然那贼婆子被抓了,牵涉在内的主犯少不也得捉拿到案。
只要扔进牢里,可就没有如今做姨奶奶的好日子了。
是杀是剐,是打是罚,自有朝廷法度;纵然朝廷不追究,我们贾家也不是没有规矩的地方,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六月债,还得快’,赵姨奶奶,你就自求多福吧。
至于环哥儿,有个因为魇镇嫡子而被治罪的亲娘,日后的前程就算是彻底完了。别说科举,就是要娶媳妇,只怕也难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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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一声,是双膝跪地的声音。
是贾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