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莫要”二字,叶洛头垂得更低了。
“小鸣!”
珠围翠绕的妇人,见到血淋淋的少年尸身后,再也抑制不住,哭喊道:“我的儿呀!”
妇人泪如雨下,半倒在地,哭天喊地一番后双腿一蹬,竟然伤心过度昏厥过去。
“殿下,还是起身吧!”
年纪轻轻便在羽林军担任要职的年轻人,将怀中瘫软晕厥的娘亲,交由后方匆匆赶来的夫人,上前伸出双臂,道:“殿下,我来吧!”
“柴大哥,对不起!”
叶洛最后看了一眼柴鸣面目,似要将玩伴的音容牢记心底,才流着泪将遗体放到年轻人怀中。
“小鸣,回家了!”与柴鸣面貌颇为相似的年轻人,眉眼一红,轻轻接过幼弟遗体,哽咽道。
“柴鸣是为大溱战死,我有愧于他!”
叶洛沉默了会,向后退出三步,站在巷道正中间。
先是冷眼瞥了四方敞开一缝的各府大门,然后毫不犹豫地对着柴国公府,重重叩了三个响头。
于暗处旁观的各公侯府邸,大门紧紧关闭,再不敢窥探一眼。身前,国公府所有人纷纷躲避,不敢与少年站于一条直线。
重情重义的少年站起身,对着伤心欲绝又强作镇定的柴国公,道:“杀小鸣之人为楚国公子魏无疆,已被我付之一炬。小鸣走前遗言是:‘我想娘亲了’!”
刚刚睁开蒙眬泪眼的国公夫人,听见这句遗言,又望见长子怀中的幼子遗体,号啕一声,再次晕厥昏迷。
叶洛转过身,向琴王府走去,口中说道:“柴伯父若想领兵讨伐大魏,只需与我三叔说上一声!”
代替大溱入福地生死局,本就是听天由命九死一生的勾当,叶洛不知晓小世子的心路历程,只感觉自己有愧,无言面对身后一府人。
是以,才在这紫衣巷各公卿眼皮下,违反王朝礼制,破天荒地叩响三头。
“如果不是你,小鸣也不会死。虽不至于迁怒你,但多少也该知晓你的作用!”
叶洛眸中寒芒闪过,神庭内金珠仍然黯然无光泽。
叶洛脚下一动,身形瞬间消失。
琴王府浩然斋内,那面正对湖堤的圆形景窗旁,叶洛看着湖畔五颜六色的秋菊,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