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之前没跟你说,还因为怕你对你方婶儿有啥看法,毕竟人跟人想法不一样,这、这妈该咋跟你解释呢...”
“我都懂得,妈。”季春花乐得天真又大方,“今儿您又说起来这个罗媒婆,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故事。”
“是我小时候搁盛老先生的学堂偷听到的。”
她眼眸里闪着光,软莹动人。
“当时他是为了反驳一句话,叫‘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季春花努力回忆道:“盛老先生说,这叫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太不公平。他说从古至今有许多红尘女子也是做过好些了不起的大事的...”
“有的成了贼有名的商贾带动了贸易,有的还在打仗的时候做出过好多无私的奉献。”
“可我当时还太小,也是半听得懂,半听不懂。我只知道盛老先生的意思是... ...不,不能说这娘们儿家不在意贞洁廉耻就否定她们,把她们说的跟祸害一样。”
“...现在细想想,好像真有点道理,妈,您说为啥都只骂娘们儿家不知羞耻,但不骂那帮老爷们儿呢?”
“就像罗媒婆说的,那些家里有媳妇儿,还乐意在外头养别人儿的,他们、他们那样就对吗?”
“要是没有他们那样的人,那这所谓‘不知廉耻,不在乎贞洁’的娘们家又去找的是谁?”
这话越说越多,季春花自然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的生母姚杏花。
想到这儿,眼窝子便蓦地发酸发胀,心里也堵得难受,“就像我妈!”
“我也明白当初季大强连个名分都不给,她还非要跟他在一起这事儿她自己也有错,太傻,可您说,季大强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能是我妈扒了他裤子强迫他才有的我吗?”
她胸口急促起伏,眼里开始冒火,
“要按您说的,他是个啥大门大户的有钱人也就罢了,好歹能叫娘们儿家过个富裕日子,可他啥都没有,长得也就是个一般人,还偏搞这一套,这,这到底叫个啥玩意儿啊他!”
孙巧云悄然攥住季春花的手,宽慰似的揉揉,“妈还没跟你说完,那罗媒婆扯的闲话就是季大强跟季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