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您红花油我给珍姐先搓搓的,完了咱再唠。”
“诶诶,快进来,快进来。”
孙巧云稍微一寻思,就觉得杨文珍不定是被谁欺负了。
这丫头性子虽是个爽利泼辣的,可到底也是个娘们儿家。
她不忍在心中一阵唏嘘,严严实实地关上房门。
“你俩往炕上整,花儿啊,红花油就搁炕柜里,你打开就能瞅见。”
季春花点点头,“珍姐,你坐我跟前来。”
她打开炕柜拿出红花油倒手上,先搓搓。
杨文珍有些别别扭扭地摘下围脖,还是不老适应。
忍不住道:“妹儿啊,不行姐自己来吧...”
“你自己瞅不见呀!”季春花透亮的眸瞪老圆,还真挺唬人,“咱俩是个啥关系?”
“你要是连我都往外推,赶明儿我可不跟你好嘞!”
“... ...好好好,不推不推。”杨文珍被季春花这拧眉瞪眼的小模样整得心窝子里软得要命,哪里还好意思客气。
很配合地扬起巴掌大的脸。
季春花小心翼翼地开始给她搓,一边搓一边给呼呼。
“诶呀,你说这... ...哎呀,这得多疼呀。”
她细细地帮她搓,手法很是娴熟,力道也恰好。
既不会让她感觉很痛,又能把药油搓开。
其实刚才头一眼瞅着,季春花就知道这指定是被人打的,而且还是老大劲打的。
因为她原先在季家的时候经常被打,都是夜里自己个儿偷偷裹被窝里上药。
所以她太懂了,她太明白这是个啥滋味儿了。
正是因为自己体会过,季春花实在忍不住,搓着搓着眼前就一片湿乎乎,她抓紧拿袖口蹭去,生怕看不清,再把杨文珍弄疼了。
杨文珍见她如此,也是受不住。
整颗心都跟拿醋泡过似的。
本来她没觉得咋,可现在突然就觉得老难受、老委屈,才张嘴想说自己没事儿,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孙巧云眼见着这俩既招人稀罕又招人心疼的闺女,也不忍眼眶发胀,可她到底是长辈,还是要说些对娃们有用的话。
小主,
于是她缓缓,往炕沿上一坐,耐心道:“文珍,春花跟我都不是外人,你有个啥,就跟我俩说。”
“你瞅瞅你妹子,疼你疼得不行。”
“婶儿我瞅着心里也难受。”
“你跟我俩说说,甭管是啥事儿,我们俩也能帮你一块儿想想办法,商量商量你说是不?”
杨文珍沉默片刻,伸手握住季春花:“花儿啊,先不搓了。”
“我... ...哎,我跟你还有孙婶儿念叨念叨吧。”
她苦笑道:“原本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觉得说了也没啥必要。”
“可瞅见你这么心疼我,我突然就觉得憋不住嘞。”
说完又叹口长气,
“其实也没啥,就是我家的叔婶,又跟我干起来了。”
“你们别看我嘴巴子叫他们抽着了,我那婶子头发也被我薅掉一大把,我还推她摔个大马趴,大门牙都蹦出去了。”
“我叔儿是稍微力气大,个子高些,但我也往他脸上啐了好几口唾沫。”
“...嘿嘿,这么说起来,其实我也不咋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