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时,他们才真正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一样,过去的荒唐终于不再难以启齿,反而变成了说笑的谈资。
谈话终于变得随意起来。
“你这些年一直单着?林子诺,你这样会给我一种没忘记我的错觉——我会愧疚的。”
年轻的赌王声音含笑,低哑又迷人。
林子诺挑眉,不赞成地看他:“你这种人会愧疚?”
司靳渊轻啧一声。
林子诺自嘲地笑,搅弄着杯里的黑咖。
“那时候年轻,脑子里装满了情情爱爱,外界总是传言说你冷心冷肺不近人情,我还傻傻地做着救赎你的美梦。”
少年专注地盯着咖啡,淡淡地继续道:
“现在看来,你这人确实适合孤独终老。”
司靳渊笑了笑,并不把这样的话当成是诅咒。
小主,
“谢谢。”
林子诺却拧起了眉。
“真的不会孤独吗?”
——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没有人陪伴与分享喜怒哀乐,没有能放下防备的港湾。
司靳渊轻笑。
他双手依旧交叠,但身子却向前探了探。
“你怎么定义孤独?”他淡淡地反问。
林子诺愣住了,被问得猝不及防。
司靳渊耸了耸肩,换了另一个话题。
“你觉得我和任凌算是朋友吗?”
林子诺皱着眉,不解地看他。
但似乎男人真的在等他的答案。
“我不知道。”林子诺认真地思考了一会,“你和我哥的关系看起来很奇怪。”
毕竟那次他被绑在天台,司靳渊还试图撩拨任凌。
司靳渊摇头。
“不,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不然我也不会费这么大劲把他从星芒军校背出来……差点压上我的命。”
林子诺眉头却皱的更紧。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司靳渊托着腮,眼神里全是笑意。
“任凌朋友很多,那个情况下,他的选择也很多,但他还是选了我——并不是我自大,我敢说,我是他那时候的第一选择。”
“你可以等你哥醒来后亲自问问他。”
林子诺没说话,只是表情告诉了司靳渊,他还是不懂。
司靳渊笑出了声。
“你还是一根筋。”
“我的意思是说,林子诺,五年过去,你变强了,变理智了,但你依旧看不懂人心……如果再来一次,你还是会吃亏。”
这话有些歧义,男人语速飞快地叠甲。
“当然……我不是说和我再来一次,我是说万一你以后再遇见喜欢的人——”
林子诺头痛扶额。
“谢谢,但应该不会了。”
司靳渊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话别说太满哦。”
林子诺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变啰嗦了?”
司靳渊轻咳几声,说回了刚才的话题。
“你看人并不透彻——你为什么觉得我需要救赎呢?诺诺,我以为这个答案显而易见——我很享受孤独。”
林子诺被这一句诺诺叫的有点懵。
五年前,他们还好着的时候,司靳渊总是喜欢这样叫他——他实在没想到,原来在男人的心里,那一段不算情缘的情缘真的可以被这样释然。
司靳渊还在喋喋不休。
“我身边有值得我卖命和愿意为我卖命的朋友,而我不需要所谓的情感出口——或者说我已经有了情感出口,在任凌躺着的庄园里,有两座墓碑。”
“我的人生不算圆满但足够跌宕起伏,或许不算传奇但也足够精彩,我的情感寄托已经深埋地底,我不缺朋友,不缺情人,不缺金钱和权利,也并不需要爱情。”
“你应该能感受到,我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如果是阿猫阿狗我还可以驾驭,但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我面前,我要对他敞开心扉,并且让他变成我生活的一部分,那是我的负担,不是救赎。”
林子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