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自己生病害怕打针,姐姐就是这样安抚自己的。
每一次姐姐这样陪着自己,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能坐下来安静了。
进去打针的时候,姐姐也会全程拉着自己的一只手。
心虽然还是紧张地砰砰跳,可她还是有勇气迎上去,让医生扎针。
她知道姐姐此刻太害怕了,她又何尝不是一样怕?
怕妈妈再也醒不过来了。
怕自己叫妈妈,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应了。
她怎么会怪姐姐呢,她比谁都知道姐姐有多爱妈妈,姐姐比自己心细,这么多年妈妈的换季衣服,药品,大部分都是姐姐置办的。
姐姐还会做妈妈的拿手菜。
每周都会回家,给妈妈做饭,陪妈妈。
姐姐的婚姻过得这样艰难,自己竟然毫不知情,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扛了多少。
她也觉得很自责,心酸,觉得自己太大条,没有及时关心到姐姐。
她一个人扛了这么多事。能主动离婚,拿到孩子抚养权和房产。在麦琪的眼睛里姐姐已经非常厉害了。
陈淑芬突然找上门来,刺激得妈妈发病。不是姐姐的错。
她不会怪罪姐姐。
只是她也好害怕啊,此刻这样摩挲着姐姐的手,不知道究竟是在安抚姐姐,还是更多缓解自己的焦虑。
时间好漫长啊,漫长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巨大的煎熬。
又希望时间再慢一点,慢一点,好害怕医生走过来,说不好的话,时间慢一点,医生永远不过来,就还有希望。
姐妹俩无声地靠在一起,手握着一起。
世界好安静。
安静地仿佛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抢救室开门的声音响了,普通的开门声,却像惊雷一样炸在姐妹俩的心尖上。
条件反射一样,往抢救室门口冲过去。
一脸疲惫的医生,根本不敢看姐妹俩的脸,轻声说了句:“节哀顺变。”
一瞬间世界又跌落入巨大的安静。
这安静变得像是冰一样寒冷。